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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過去了。
兩個月過去了。
三個月過去了。
花謝了,草黃了,天漸漸冷了。
她一直沒有放棄尋找洪原,隔幾天就給他的父母打一個電話。每次他們都告訴她:洪原沒有任何訊息。
她知道,洪原回到她身邊的可能性越來越小了。
可是,她還是不甘心,甚至又給黑天鵝賓館打過幾次電話。最後一次接電話的人是新來的,他竟然不知道黑天鵝賓館曾經有一個姓洪的副總經理。
她給黃山打電話。
她給所有認識洪原的人打電話。
沒有一個人知道洪原的下落。
這幾個月,她的手機吃掉了她全部的工資。
這天夜裡,她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回想她最後一次和洪原躺在這張床上的每一句對話。
她一邊想一邊哭。
後來,她繼續朝前想,想她和洪原做愛的情景,想他的睡態,想他對她說過的每一句甜言蜜語……
她用回憶溫暖著自己,於是,她不孤單了,好像兩個人仍然躺在一起一樣……
突然,她產生了一個可怕的猜測:洪原死了。
他被梁三麗害死了。
驀地,她就感到身旁空了。
第二天早上,她打車進城上班。
計程車行駛在公路上,她望著兩旁光禿禿的樹木和遍地金黃的落葉,突然想起了蔣中天:也許該問問他,知不知道洪原去哪裡了……
可是,到哪裡去找蔣中天呢?
她在單位打電話詢問了很多人,終於打聽到了蔣中天的下落———他舊病復發,又被送進了精神病院。
她去了精神病院。
精神病院在郊外。這裡和她想像的不一樣,很整潔,很寬闊,很安靜。
這是她第一次到這種特殊的地方來。
她走進那兩扇鐵門的一瞬間,忽然想到:我是不是瘋了?
她是隔著鐵欄杆見到蔣中天的。
他依然穿得整整齊齊,乾乾淨淨,頭髮理得短短的,鬍子颳得光光的,就像上次她在順天酒吧見到他的樣子。
這時候是午後。
窗外天很藍,太陽很好。有幾個人在窗外無聲地走動,偶爾探著腦袋朝屋裡看一看,不知道他們是患者還是工作人員。
文馨望著瘦小的蔣中天,心裡忽然有些酸楚,她後悔沒有給他帶一些好吃的來。
“中天,我出差走了後,你有沒有見過洪原?我找不到他了……”
“他可能變成了另一個人吧,只是你認不出來了而已。”
文馨絕望了。
他果然又變成了精神病。
“你想想,假如他變成了一個女人,你怎麼認得出來呢?”
文馨嘆口氣,說:“中天,你怎麼……又犯了這種病啊?”
蔣中天抖了一下,低下頭去。
過了一會兒,他慢慢抬起頭來,小聲說:“你看,太陽這麼好,四周這麼靜,我們乾點什麼呢?———讓我們讀詩吧。”
文馨靜靜望著他,眼睛悄悄地溼了。
蔣中天清了清嗓子,果然朗誦起來:姐姐,今夜我在德令哈,夜色籠罩姐姐,我今夜只有戈壁……
文馨脫口叫了一聲:“洪原!”
那個女人愣了一下,轉過頭朝她望了一眼,然後就匆匆地過了馬路。消失在熙來攘往的人流中。
文馨呆呆地站在那裡,朝著她消失的地方迷茫地張望。
她不能確定那個人是不是洪原。
但是,她一直朝那個方向望了好長時間。
那是太陽的方向。她的眼睛漸漸被刺痛了,一片白花花的光芒,有無數顆腦袋的黑影在晃動……
這天夜裡,她夢到了那個高大的女人。
還是那條街道,還是那個路口。她匆匆地穿過馬路。
文馨像燕子一樣輕靈地跑過去,一下拽住了她的風衣的帶子。
她停下來,慢慢回過頭。
文馨看到了洪原的臉。她絲毫沒有感到吃驚,只是在燦爛的陽光下久久地望著她。
她也靜靜地看著文馨。
終於,眼淚從文馨的眼裡淌下來,她口氣愉快而幸福地說:“洪原,我們結婚吧。”
尾聲
文馨從夢中醒來後,四周地獄一般黑。
黑暗中隱隱現出了梁三麗那張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