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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那巨大無比的銀幕就傳出了孩子的笑聲,那笑聲鋪天蓋地,好像有一萬個小孩在嬉戲。
漸漸地,天上果然出現了無數的孩子,密密麻麻,他們擠成一團,都在笑。
他在那一張張稚嫩的笑臉中,看到了一張成年人的臉,她似乎蹲著身子,偽裝成小孩,躲在那些腦袋後面,也在笑。
他在她的臉上看到了一種兇險的男相!
這張臉十分的熟悉,但是他怎麼都想不起在哪裡見過她。
突然,天邊亮起了熊熊的火光,像血紅的晚霞,把這張巨大的畫面燒著了。
那些小孩在烈火中還在笑著,鬧著。
大火燒到了那個女人,她和那小孩一樣,還在笑……
天地間漸漸恢復了無邊無際的黑暗,那是剛才那幅畫面的灰燼。
蔣中天跌跌撞撞繼續朝前走,苦苦地思索著,剛才天上的那個場景,還有眼下他的處境,到底哪個是現實。
他走了很遠很遠,前面出現了微弱的燈光。
他朝它走過去。
是一座土房子。
它只有一扇小窗,亮著幽幽的燭光。窗上的玻璃髒兮兮的,幾乎不透明瞭。
蔣中天推開歪斜的木門,走了進去。
裡面有一鋪低矮的土炕,炕上鋪著烏拉草,還有一套捲成團的破舊被褥。
炕的正中央,坐著一個男人,他穿著白大褂,戴著白帽子和白口罩,只露出一雙大眼珠子。
他身旁有一隻已經腐爛的倭瓜,插著半根白色蠟燭。
“大夫,我來跟你搭個伴。”蔣中天怯生生地說。
他毫不懷疑他是一個大夫。
他是對的。
這個人過去就是精神病院的大夫。
有一次,他巡視病房,有一個異常健壯的精神病,很認真地問他這樣一個問題:“你說,怎樣才能把一個人的腦袋、肚子、胳膊、大腿;眼睛、鼻子、耳朵、嘴巴;心、肝、肺、脾、胃、腎、腸;骨頭、頭髮、指甲……統統混合在一起?”他沒理他。
後來,他每次走進那個被鐵欄杆封鎖的病房,那個精神病都要這樣問他一遍。
時間長了,他開始用心琢磨這個問題了。
他越來越感到這個問題其實很高深,它需要打破人類現有的物理學、生理學、醫學、哲學,打破人類現有的思維定式和邏輯定式,才能解答出來。
再後來,一到了深夜,他的大腦就翻來覆去地出現這個問題,把他折磨得睡不成覺。
這一天,他開啟鐵鎖,走進那個病房,那個精神病照例又問他這個問題了。
他說:“燒成骨灰!”
那個病人嚴肅地搖了搖頭。
他迷茫地想了一會兒,終於俯下身,湊近那個精神病的臉,虛心地問:“那你說呢?”
那個精神病乾巴巴地笑了笑,突然就說出了答案……
於是,他就瘋了。
於是,他由精神病院的大夫變成了精神病院的患者。精神病院把他作為“工傷”醫治,全部免費。
他在精神病院工作了四年半,他對那個地方太瞭解了,終於有一天,他成功地逃了出來……
這個瘋了的精神病大夫靜靜地看了蔣中天一會兒,說:“我同意。”
蔣中天一頭就倒在了炕上。
那個大夫吹滅了蠟燭,也慢慢躺下來。屋裡屋外都是一片漆黑。
不知道過了多久,那個大夫輕聲說:“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他的聲音甕聲甕氣的,看來,他仍然沒有摘去口罩。
蔣中天說:“除了蔣中天在哪裡,我什麼都知道。”
“你說,怎樣才能把一個人的腦袋、肚子、胳膊、大腿;眼睛、鼻子、耳朵、嘴巴;心、肝、肺、脾、胃、腎、腸;骨頭、頭髮、指甲……統統混合在一起?”
蔣中天恍惚記得,這是一個腦筋急轉彎,他曾經聽過,而且知道答案。他憋不住笑了出來。
“你笑什麼?”那個大夫小心地問。
“我知道答案,是骨灰。”
“不對。”那個大夫得意地說。
蔣中天大叫起來:“是骨灰!”
那個大夫好像生氣了,他的聲音更大:“你這樣回答太笨了!”
蔣中天被震懾住了,他壓低了聲音,問:“那你說怎麼辦?”
那個大夫靜默了一會兒,低低地說:“用刀把這個人一點點剁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