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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面
當天晚上,洪原就趕回了七河臺市。
他不知道自己該去梁三麗那裡,還是該回靠山別墅。
最後,他去了單位。
現在,他像個精神病患者一樣,不敢翻任何一本書,不敢掀開任何一個單子,不敢開啟任何一個盒子……
他坐在轉椅上,閉著眼睛在思前想後。
電話響起來的時候,他嚇得一哆嗦。
是梁三麗,她叫他回去。
他不敢違抗,乖乖地說:“我馬上回來。”
是保姆給他開的門,梁三麗已經睡了。他走進臥室,只看到了那一堆頭髮。
他輕輕地在她身旁躺下來。
夜靜極了,似乎全世界都睡著了。
只有他一個人醒著。
不,他覺得還有一個人醒著———身邊的梁三麗。
一直過了半夜,洪原都保持著最初躺下時的姿勢,沒有動一下。她也是,沒有動一下,也沒有任何聲音。
不知道幾點鐘,洪原終於一點點迷糊了。
那群詭異的鯊魚又來了。
馮君從它們黑洞洞的嘴裡吐出來,漸漸組裝成一個赤身裸體的人,然後從窗子飄進來,血淋淋地站在了他的床前。
洪原看見她一隻手殘缺著,血“滴滴答答”地往下淌。
她嘶啞地說:“快了,你快來跟我結婚吧,還有兩天!那天,正是你害死我的日子,還記得嗎?”
洪原傻傻地看著她。
“這兩天之內,你將看到我最後一張照片。你知道它貼在哪裡嗎?我當然不會告訴你……”
說到這裡,她“嘻嘻”地笑起來,一邊笑一邊從窗子飄了出去……
早上,洪原醒過來,剛要睜開眼睛,馬上又緊緊閉住了。
他閉著眼睛爬起來,摸索著走出臥室。
“圓圓!”他喊道。
圓圓跑過來,說:“叔叔,你的眼睛怎麼了?”
“你看看這房子裡有沒有照片?”
保姆四下看了看,說:“有。”
他一驚:“誰的?”
“阿姨的。”
“我問你有沒有陌生人的照片!”
保姆又看了看,說:“沒有。”
洪原睜開眼睛,不放心地巡視了一圈,說:“你去臥室看看有沒有。”
保姆走進了梁三麗的臥室。
過了一會兒,她走出來,說:“臥室裡也沒有。”
洪原鬆了一口氣,說:“好了,你去做飯吧。”
保姆走到廚房門口,又回過頭來,小聲問:“叔叔,是不是誰受傷了?”
“沒有啊,你看見什麼了?”
“你們臥室的地板上怎麼有一攤血?”
洪原愣了愣,轉身走到臥室門口,朝裡看去———床頭的地板上果然有一攤血,在晨曦中,那血的顏色有點發黑,一看就不是從活人身上流出來的血。
梁三麗蒙在被子裡,沒有一點聲息。洪原突然覺得,那堆頭髮似乎一夜之間變長了。
渾渾噩噩的一天
梁三麗起床後,洪原對她說:“我今天有點不舒服,不想上班了。”
梁三麗看了看他的眼睛,說:“我帶你去醫院看看吧。”
“不用,胃病,老毛病了。”
“那你在家吧。我有一個老同學到七河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