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抹了幾遍後,我交給七七,“放到外公的門外。”

它不動,定定的看著我。

我垂眸苦笑,心裡卻是柔軟的痛,“媽媽會在這裡等你的——媽媽說話算話。”

經過我的再三保證後,它才叼起那片布一溜煙兒的跑了。

呆呆的退到牆角坐下。

呆呆的看著那鑲滿了銅釘的紅漆大門,我不知所想。

直到七七再次跑到我身邊拱我,我才將思緒自天邊收回。

抱著七七,我朝最近的城門行去。

天幕依舊幽藍得發黑,此刻大約還是寅時裡頭吧。

城門要卯時正才會開。

果然,我走到城門時,巍然屹立的門樓下,高大厚重的城門緊緊的閉合著。

門樓側守門士兵休息的小屋,門扉也緊緊的關著。

我在門樓對面的牆根下坐了下來。

反正現在誰也看不見我。

這一夜耗費了多少靈力,我沒有去想。

最後一顆救命的藥丸也用了——還有什麼好想的。

天涯海角,走一步是一步吧。

曾經的勇氣,在我看見非月帶著那般的憐惜抱起她的那刻,在我聽見非月讓她留下那刻,已經完全的分崩離析。

九年——怎會沒有情意?

原來,愛情從不是我們想象的那般純粹。

我只看到它光鮮華麗的外衣,卻不曾想到它也有殘忍無情的真實內裡。

而我曾經以為觸手可及的圓滿,不過是自欺欺人的水中月,鏡中花罷了。

我不曾給他們完整,又有何面目來求全心?

無聲輕笑。

我,真是一葉障目了。

不知過了多久,厚重的“吱呀”聲驚醒了我。

抬起頭,卻見天際已經發白,幽藍得發黑的天幕已經看得出深藍的顏色來,

天邊那輪圓月也好似淡化成一個有些透明的圓盤。

好似是信手畫上,還未著色一般。

我以手撐地,慢慢站起,朝著那正緩緩洞開的城門走去。

兩個兵士正一人拉著城門的一邊朝兩邊拉開。

不遠處馬蹄聲響起,雨點般的急促朝這邊奔來。

我快步跑了過去。

在城門的“軋軋”聲中,從開啟的間隙中穿了過去。

衝過了城門,走出城樓,只見外面一片遼闊。

沒有建築的阻擋,晨曦的薄霧中四野一片寧靜。

兩邊的草叢中隱隱有蟲鳴翅搖之聲傳來。

空氣自由而清新。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只覺身心都同時舒展了不少。

抬首淡淡一笑。

天大地大,從此便任我行吧。

不再束縛他人,也不要讓他人來束縛自己。

己身已殘破,何必再累人累己。

前方大路寬闊通暢,遙遙通向無盡頭的遠處。

我提步而行。

走了不遠,那驟雨般的馬蹄聲已經停在了門樓下。

一個威嚴的聲音響起,“可有人出去過?”

回首一看——

一個身穿紅色甲冑的軍官摸樣的中年男子坐在駿馬之上,神情凝重威嚴,俯視著那兩個開城門的小兵。

他的身後,還有一隊戎裝肅然的騎兵。

被他看著的小兵呆了呆,有些摸不著頭腦的,“回聶將軍,這城門才剛剛開,不曾有人出去過。”

那聶將軍盯了他一眼,見他愣愣的樣子不像說謊的,手朝後一揮,“全部下馬三尺一個,給我把城門守好了所有人等都要檢查了路引才能放行。”

那小兵愣了愣,“聶將軍,這又沒打仗,為何要檢查路引啊?”

瞟了他一眼,那聶將軍道,“這是月皇子親下的命令,你好好聽著便是,問那麼多做什麼?上頭的事情豈是你能多嘴的”

“月皇子”三個字眼猛地入耳,讓我剛剛才鬆弛的心臟又驀地揪起,好像有隻無形的手在狠狠的抓揉一般,讓我又有些順不過氣。

再也無法在這裡停留,我邁步快行。

心裡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離得越遠越好。

沿著路先是碎步小跑,然後開始狂奔。

初春的晨風撲到我臉上,帶著冰涼的溫柔吹去了我的淚痕,可卻有新的淚痕不停從眼裡滋生,然後蔓延。

直到再也跑不動,我才在路邊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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