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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已經法外開恩了,並沒有處分學生,而是就給了自己這個帶頭的老師一個停課停職處分,這算是最好的結果,如果學生再鬧到罷課,那就不是法不責眾能用上的了!
“都要幹什麼?啊!都要幹什麼?”張燁大喝一聲!
聽到這話,學生們才逐漸安靜下來,都看向張燁。
張燁指著他們氣道:“你們這是添亂!這是胡鬧!還罷課?罷什麼課!嘴皮子一張一閉,你們說的倒是輕巧!父母培養你們為了什麼?學校培養你們為了什麼?國家培養你們為了什麼?在偏遠山區,你們知道有多少孩子想上學嗎?他們渴望大學,渴望知識,可是……最終他們只能在一個小山村裡抱著幾本已經被氾濫過幾遍幾十遍的書本,什麼都做不了!你們已經得到了最好的資源,你們邁進了全國最高學府,就因為一點屁大點兒的破事兒,罷課?你們再說一遍我聽聽!”
姚蜜沉默了。
其他北大學生們也沉默了。
張燁語氣放緩了一些,“今天是我離開北大的日子,這些話,就算是我最後一次作為你們的老師,給你們上的最後一堂課,記住,無論任何時候,無論發生任何事,也不要輕易說‘罷課’兩個字,因為你們永遠也不知道你們隨隨便便想不上就不上的課堂,是有多少人民教師用鮮血和生命建成的!這個課堂,我不奢求你們用生命去保護它,我只希望你們能在心裡稍微留出一塊小小的地方……去尊重它!”
遠處一個社會學的北大老師大點其頭,說得真不錯啊,這個張燁,臨走臨走了,總算是說了句漂亮話!
常凱歌和甄書全也看了張燁一眼,倆人都笑了,誰說張燁就會罵人的?看看,這貨也是能說大道理的!
學生們都聽著,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張燁微微一笑,“好了,都散了吧,我又不是被開除了,停課而已,說不準什麼時候就復課了,到時候咱們來日方長,呵呵,大家這麼多人過來送我,我說實話吧,挺感動的,也還真是有點捨不得……”
姚蜜哭了,“張老師!”
被張燁護短過的那大三學姐低泣道:“我們也捨不得你!”
宋學姐和好多女生眼圈也紅了!
張燁道:“我走了,大家保重。”
“張老師!”
“張燁老師!”
“嗚嗚嗚……”
張燁頭也不回地上了車,一打輪兒,狠了狠心咬牙往外開,也不敢多看學生們一眼。可是當他的車子穿過學生人群后,他瞥了一眼反光,卻發現學生們竟然都緊跟在車後,上千人都跟來了!
想加速,卻又狠不下心,張燁只好將車停下,開門下來道:“姚蜜,小宋,小周,李立李英,你們幾個帶著人回去!”他能叫出名字的,也就這麼幾個人。然後他重新上車,又踩了油門。
然而,宋學姐不聽。
周學長和其他人也依舊緊跟著。
寶馬車往前開一步,他們就跟一步!
一個開車,上千人無聲跟隨,這個畫面是很震撼人的!
就算一直跟著的那些記者們,饒是見多識廣的他們,也從沒見識過這種畫面,這種尊敬,這種學生髮自內心的尊敬,是什麼也換不來的!
張燁不忍心甩開他們,慢著車速都已經快開到校門口了,學生還是不走,他一看不行,又一次下了車,看著那上千個堅持的面孔,望了望未名湖畔的柳枝,白雲,與夕陽,他微微又是一嘆。
他停下。
學生們也停下。
突然,張燁眼神泛開思緒,淡淡開了口:
“輕輕的我走了。”
“正如我輕輕的來。”
“我輕輕的招手。”
“作別西天的雲彩。”
“那河畔的金柳,是夕陽中的新娘,波光裡的豔影,在我的心頭盪漾。軟泥上的青荇,油油的在水底招搖;在未名湖的柔波里,我甘心做一條水草!那榆蔭下的一潭,不是清泉,是天上虹;揉碎在浮藻間,沉澱著彩虹似的夢。尋夢?撐一支長篙,向青草更青處漫溯,滿載一船星輝,在星輝斑斕裡放歌。但我不能放歌,悄悄是別離的笙簫;蟲兒也為我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北大!”
學生們靜靜聽著,一時竟然痴了。
詩裡的那種情懷,那種不捨,在每一行字裡都展現的鮮血淋漓!
張燁呼了一口氣。
“悄悄的我走了。”
“正如我悄悄的來。”
“我揮一揮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