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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擒賊先鋒兵,正是由左慈的父親左大將軍率領。
二王爺的封地遠在東南,雖然他此刻已經反了,可是反兵一時間卻也無法打到京城來,故而京城的百姓至今仍舊安居樂業,市井之間如往常一般無二,不見絲毫慌亂景象。
近日,阿荇整日窩在家中,不被允許外出。她得不到外面的最新訊息,急得心裡癢癢的,只能每日裡纏著下朝回來的哥哥,問東問西,滿足自己的八卦之心。
兩世皆生於安穩盛世,阿荇沒有經歷過戰火,如今的京城又無絲毫亂象,她想象不到戰爭的殘酷,實在是生不出什麼憂國憂民之心。直到聽聞叛軍做了充足的準備,一路所向披靡,如今已經打到黃河南岸了,阿荇這才開始擔憂起來。
禍不單行,不久,又傳出今上病重,皇太孫殿下監國的訊息。
“今上又病重了。”阿荇小聲地與左慈咬耳朵,“也不知嚴重不嚴重……”
左慈憂心忡忡地看了她一眼,答非所問:“只盼戰爭快快結束。如今我阿爹在前線,我每日裡吃不好、睡不好,生怕他有什麼閃失。”
是哦,姨父還在前線。阿荇心下一沉。
戰場如修羅場,隨便一個閃失都足以喪命當場,而誰又能保證,這一生永遠沒有任何閃失?
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阿荇伸手握住左慈的手,寬慰她:“你不要擔心。姨父素來威名遠揚,戰無不勝,攻無不取,他定能大獲全勝,平安歸來。”見這話左慈似乎聽進去了,便又乘勝補充道,“你自己細細想想,是不是這個理兒?姨父哪次打了敗仗?我就不信,那二王爺的軍隊比大遼的蠻人還厲害。”
左慈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你說的有道理。只是……哎……”她又長長地嘆了口氣,“可是我還是擔心……”
“你快別瞎想了。”阿荇拍拍她,“你呀,只安安穩穩地等著姨父回家便是了。”
“對了,”左慈似是想到什麼,忽而道,“我險些忘了。方才在來你家的路上,也不知道是什麼人,給了我這個,似乎是給你的。”說著,她摸出來一張小紙條,遞給阿荇,“綁在箭上的,‘嗖’一下子射到轎子上,嚇了我一跳。”她拍了拍心口,做出一副心有餘悸的樣子。
“這是什麼東西?”阿荇好奇地開啟紙條來看,“你怎麼知道是給我的?”
小小的紙條上不過三行話。
第一行是“今夜三更,取珩性命。”
第二行是“阿荇啟”。
第三行是“荻”字,倒像是落款。
第二行與第三行的字顯然出自同一人之手,像是匆匆寫就,清秀中略顯潦草,與第一行字決然不是同一人所寫。
阿荇一驚。取珩性命?她咬了咬唇。荻……謝清荻……蒹葭……蒹葭不是與蘇珩統一戰線嗎?難道她也要反水?可是她送自己這種挑釁之信作甚?耀武揚威嗎?反正肯定不會是送錯了,這般大張旗鼓大費周折地託左慈給自己帶來,又怎可能是送錯了?那麼,又或者是……
阿荇一拍桌子,道:“壞了,今夜有人要殺皇太孫殿下!”
那蒹葭定是在與自己通風報信?告訴自己今夜有人要殺蘇珩!
左慈嚇了一跳,埋怨道:“你亂說什麼呢?就憑一張寫了‘阿荇啟’和‘荻’的字條,你就能判斷有人要殺殿下?”
“怎麼會是隻寫了‘阿荇啟’和‘荻’?”阿荇訝然,“你看不到這一句嗎?”她指出第一行給左慈看,“這裡。”
左慈細看了一眼:“什麼啊。空白的。”
“怎麼會是空白的?”阿荇怔了一怔。蒹葭莫非在字條上做了手腳?可是她到底在字條上做了什麼手腳?為什麼只能自己看到那行字,而左慈卻看不到?
左慈見阿荇神情古怪,不由得好奇道:“到底寫的是什麼?”
阿荇乾巴巴地望著她:“今夜三更,取珩性命。”也不等她反應,便又轉頭問丫鬟,“去打聽打聽,此刻謝清荻是否在府裡。”
左慈皺了皺眉:“當真是謝清荻?”
“那可不一定。”阿荇道,“說不定是別人假借她的名義引我上鉤呢。只是到底事關殿下性命,我們還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吧,就當真是謝清荻穿的條子。”
左慈緊張道:“那你覺得……訊息可信否?”
阿荇鄭重與她道:“無論可信與否,既然她傳了這個訊息給我,那便是她想要我將這個訊息傳遞給殿下。不知她是因走不開,還是因近不得殿下身,所以才想到要託我去傳達。誰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