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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經看出了些端倪,接連兩次的攻擊,這個死靈法師都沒有像上次交手那樣用褻瀆死者的召喚術來抵禦,只是硬生生地依託這個血結界來消解光之懲戒的威力。這說明了一個很簡單的問題,面前的這個異端已經沒有還手之力了。
“異端,你是否為你曾經褻瀆過死者和主而感到懺悔!”
聖堂武士的問話擲地有聲,猶如一名威嚴的法官正在為一個死囚做最後的宣判。但這句話卻讓一旁觀戰的菲歐不禁無語。
菲歐也看出施威格現在沒有還手之力,這個時候更應該馬上解決掉他,可是這個男人卻沒頭沒腦的冒出了這麼一句,這是在幹嘛?傳教嗎?
施威格彷彿受到了極大的侮辱,英俊的面容都扭曲了起來。
“呸,傻瓜,你以為你真的能抓住我?!愚蠢的傻子,別開玩笑了!死靈魔法的偉大,現在就讓你領教!”他爆出一句接一句的髒話,十幾分鍾前的那副優雅的姿態蕩然無存。
“死不悔過,”男人的眼中亮起兇光,“看來也沒有必要把你交給裁決所了,我現在就地懲辦了你。”
菲歐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大步,他在學院裡也常見這樣的場景。大家都還小,自控力不夠,所以經常會有一些私下的比試出現,這樣的比試雖說瞞著老師們,不過為了公平,還是會請到幾位年紀大一點的學長們觀戰。通常這樣的互放狠話就意味著兩邊都要用最後的絕招了。
現在面對的可是隨隨便便就能把自己殺死上百回的兩個人,他不得不退遠些,以免被波及。
事實上施威格只是在虛張聲勢,沒有魔法力,再偉大的死靈魔法也只是《死靈法典》上的咒文,起不了作用,但他想最後試一試能不能把這個聖徒唬住,好爭取時間,讓魔法力再多恢復一些。
男人的動作確實慢了下來,他把身上的光輝戰衣解除了,露出一身秘銀製的鎧甲。不過施威格一點也高興不起來,他的臉色反而更加難看,最後幾乎貼近了灰色。
因為他看得很清楚,那原本附著在身上的白色光芒,正在飛快的往聖堂武士攤開的掌心匯聚。一種虛無卻似形質的光團沿著手掌的輪廓緩緩成型,那是一隻光聚成的巨手。
這到底是什麼人?!竟然連上代教皇的秘技“神之手”都會?!
菲歐也看呆了,在這之前他從來沒有見過這樣能讓他從心底感到敬畏的東西,那種從靈魂深處油然而生的想要跪伏在地上的感覺徹底佔據了他的身體,菲歐可以說,就算面前站著大陸上的所有帝王他也不會有這麼強烈的臣服感。
他來不及猜測或是聯想任何東西,大腦一片空白,眼睛也不由自主的閉上了。這是身體自己做出的為了保護他的反應。接下來將要發生的一幕不是普通人的肉眼能夠承受的。
巨手揮落,雖然不能看,但菲歐還是能感覺到那隻手從自己的身上掠過。沒有讓人窒息的威勢,只是如同微風拂過自己的身體,帶來一陣清涼舒爽的快感。
歡快的樂聲響起,菲歐差點以為自己已經回到了廣場上,正聽著樂團的演奏。仔細一聽,那隻不過是因為巨手的揮動而引起的空氣的震顫。
只是揮動一下竟然能引起環境產生這樣的變化,菲歐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形容。
眼睜睜地看著神之手從頭頂落下,施威格湖藍色的瞳孔裡亮起一陣無比強烈的光芒。
真的要死了嗎?他問著自己。
成為死靈法師的時候,他一直以為自己並不畏懼死亡,相反,死亡在他看來就是人的生命的最終目標,是一個靈魂最完美的形態。他渴望能早點到達死亡,卻又以“讓更多的人變得完美”為由,在這個世界上存活。現在死亡降臨,他的全身都被緊張和恐懼熬成了麵條。魔法力恢復了又能怎樣,他已經躲不掉了。
那光芒消散了,施威格整潔的硬呢禮服開始隨著巨手的落下而破碎,他面無表情地站著,真的像是一個等待最後審判的死囚。
“神之手?可惜,不是格芬哈特那個老傢伙用的,不然你可就真的完了,弗朗明多。”
熟悉的聲音在意識渙散前的最後幾秒傳到他的大腦裡。施威格遲鈍了一下,猛地抬起了頭。
一隻黑色的貓頭鷹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他的結界裡,此時正在他的頭頂盤旋。一個小型的六芒星陣出現在那盤旋而成的圓形裡。
藤蔓,綠葉,枝條,花朵。施威格看見許許多多的綠色植物從魔法陣裡湧了出來,在空中飛快地交織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