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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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以稍盡臣責。請追贈無上王為無上皇帝,其餘死於河陰之人,王贈三司,三品官贈令、僕,五品官贈刺史,七品以下沒有官職的贈與郡鎮;死者若無後代則聽憑過繼,並授予爵位。另請派遣使者於京城各坊間巡行慰問,以安撫人心。”
詔書下達,朝臣們才陸續回到朝廷,人心略為安定。此時我並未放棄遷都的打算,便在朝會上提了出來。皇帝面露難色,可不敢表示反對。只有都官尚書元諶力爭,堅持認為不可行。我臉色一沉,說:“此事與你何干?竟敢執意反對?河陰之事,難道你不知道嗎?!”
沒想到元諶是個硬漢。他當著皇帝和大臣們的面,盯著我說:“天下之事,天下人皆可商議,何必拿河陰的殘酷之事來恐嚇諶?!諶乃國家宗室,位在常伯,活著既然無益,死了又有何損失?!即使今天碎首流腸,我亦無懼!”
此言一出,滿朝皆驚。眾人恐懼的目光在他和我的臉上來回逡巡,料定元諶此次必死無疑。按說像他這樣公然頂撞我,肯定難逃一死,可那天我忽然有點欣賞他的氣節。我發現他身上仍然具有鮮卑人的勇氣和血性。在其時的北魏帝國,這種人已經不多見了。所以,我不忍心殺他。加之爾朱世隆一再勸諫,我才放過了他。
遷都計劃屢次擱淺,我不得不重新考慮。我估計元諶的意見肯定代表了絕大多數朝臣的心聲。朝廷南遷三十餘年來,一再傾注大量心血和財力經營洛陽,而今有幾個人願意放棄它的繁華富庶,重新回到那偏僻荒涼的北地呢?!如果我一意孤行,很可能導致第二次“河陰之變”。思慮再三,我決定放棄這個計劃。但前提是我必須在朝中建立自己的勢力。這一點是絕對不可動搖的。
換句話說,即便不能遷都,我也必須遙控。
五月初一,朝廷加封我為北道大行臺。我進入明光殿向皇帝拜謝,同時就“河陰事件”再次向皇帝表示歉意,發誓從此再無二心。元子攸匆忙離開御座,親手把我扶起,也向我發誓說對我根本沒有疑心。
如果說我的誓言只有一分是真的,那皇帝元子攸的誓言則純粹是假的。
因為當天晚上元子攸差一點就把我做了。
那天在金鑾殿上我們信誓旦旦地互表誠意之後,為了緩和多日來的緊張關係,我提議飲酒助興,皇帝欣然贊同。我一時高興,多喝了幾杯,最後一頭歪倒在酒案上。等我迷迷糊糊醒過來時,發現自己躺在一張簡陋的床上,四周一片黑暗和死寂。
這是哪裡?我怎麼了?
我一下子翻身坐起,酒全醒了。直到我的眼睛適應了黑暗,我才約摸看出自己躺在中常侍省空曠的殿堂內——偌大的殿堂中央孤零零地擺著這張小床,而床上躺著我。
我為什麼會躺在這裡?皇帝為什麼會讓我以這副模樣躺在這裡?!
我百思不得其解,就這麼枯坐著捱到了天明。
第二天終於有人告訴了我答案——
我醉倒後,皇帝元子攸就決定把我殺了。左右苦苦勸諫,對他曉以利害,他才悻悻作罷。可他不甘心,就特意命人用一張小床把我抬到了中常侍省的殿堂上,目的在於向我暗示——無論你如何神勇,可總有某些時候,你也得任人擺佈,甚至生死操於人手!
意識到這一點後,我倒吸了一口冷氣。
同時我也發出了一聲冷笑。
皇帝這麼做,除了洩一時之憤、徹底破壞我和他之間殘存的信任之外,對誰都沒有半點好處。就憑他,居然也想擺佈我?!接下來我就會讓他知道——到底是誰在擺佈誰!
我的女兒原本是孝明帝元詡的嬪妃,元詡一崩,我的女兒就成了千百個後宮寡婦中的一員。
爾朱榮:問天下誰是英雄(10)
我當然不會讓她落入這種境地。因為她是爾朱榮的女兒。我不但要讓他再度嫁給天子,而且,我還要讓她母儀天下、成為至高無上的皇后。
我把這個意思跟皇帝元子攸說了。天子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支吾了半天,說不出一句話。我笑著告訴他,我有足夠的耐心等候他的答覆。
事後我聽說元子攸對此大為惱怒。他認為把先帝之妃許配給他當皇后,不但是滑天下之大稽,而且是對他的公然侮辱。可黃門侍郎祖瑩卻一再跟他說:“有些事雖然違背常道,可是合於權宜,陛下您不能再猶豫了,不答應也得答應。”
祖瑩是對的。正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而其時北魏帝國的時務,就是一切以我爾朱榮的意志為轉移。
元子攸被迫點頭。
我放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