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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騰雲駕霧,遊之於四海了。
這天嚴宏昌趕往上海,被安排住在華東政法學院留學生樓。在王振民教授那兒,嚴宏昌才清楚,這個研討會,源起於上海六個大學生,帶頭人叫毛來,早年辭職下海,辦起上海主人印刷廠;小崗村的“大包乾”進了城,上海這座國際大都市也先後出現了許多私人商業網點。前些日子,上海主人印刷廠和上海所有的私人商業網點一樣,都被認為是資本主義性質,無一例外地被上海市工商局吊銷了營業執照。這事在上海,乃至在全國,都掀起了軒然大波。上海社科院和有關方面於是組織了這次研討會,其實,它只是正在席捲全國的姓“資”姓“社”大討論中的一部分。而作為這場爭論的“源頭”,小崗村大包乾的帶頭人嚴宏昌,當然也就在被邀之列了。
研討會的級別很高,但會上的發言各執一詞,並且言辭激烈,這使得嚴宏昌見識了一個陌生的世界。他是應邀者中唯一的一個農民,卻絲毫沒有一點怯色,顯然這得益於他多年作為小崗村與社會各界溝通的“外交代表”,介紹“小崗村大包乾事件”的民間發言人,場面上也是久經歷練了。他發現許多人在抨擊如雨後春筍般冒出來的私人商業網點時,都聯絡到了中國農村出現的“家庭聯產經營”,而且都被說成是“資本主義的產物”。他當然接受不了,就主動要求發言。他說,今天許多專家在這裡就農村中的家庭承包經營是姓“資”還是姓“社”,爭論不休,其實早在十年前,中央就已經說得很清楚:這是“聯絡群眾、發展生產、解決溫飽問題的一種必要措施”,是“依存於社會主義經濟”的,“沒有什麼復辟資本主義的危險,並不可怕。”一九八二年一月一日開始的中央第一個“一號檔案”,就已經明確地指出:包括我們小崗村大包乾到戶在內的,“目前實行的各種責任制”,“只要群眾不要求改變,就不要變動。” 。。
住上了大房子(2)
嚴宏昌的口才早已是上乘了,他的發言又是有理有據,而且旗幟鮮明。他說:“農村中的包產到戶、包乾到戶沒有復辟資本主義的危險,都不可怕,上海的私人商業網點和個體性質的主人印刷廠,就那麼可怕?就一定有復辟資本主義的危險?我認為這是自欺欺人,聳人聽聞!城市改革和農村改革,應該是一樣的道理,這就是,只要群眾歡迎,對群眾有利,群眾希望他們存在,就應該支援,強行吊銷他們的執照,這是沒有任何道理的!”
最後,他坦率直言:“我不客氣地說,把個體經濟看作資本主義性質,這是你們站錯了立場上,個體經濟的發展,與國有利,與民有益,不容許它的存在與發展,是絕對錯誤的!”
嚴宏昌的發言,引起強烈的反響,有人問他:“你畢業於哪個大學?什麼專業?”
嚴宏昌幽默地笑道:“中國農村大學地球系,正在學習。”
當天晚上,上海廣播電臺和上海電視臺,以及上海一些報紙,都將研討會召開的新聞,以及嚴宏昌在會上的發言作了及時報道。
會開到第三天,上海市人大主任葛修璐和上海市經委主任汪其,都出席了會議。二人握著嚴宏昌的手,高興地說:“你就是小崗村的嚴宏昌?”招呼他坐到前排去,並請他再作一個發言。嚴宏昌也沒推辭,爽快地又向大家報告了小崗村所以鬧起包乾到戶的原因,和這場改革給小崗人帶來的變化。他結合自身的體會,把話題引入到上海市工商局對個體經濟所採取的錯誤的做法,指出這種做法是違背了群眾的意願,損害了群眾的利益,也是不符合今天改革開放和發展經濟的時代大趨勢。
他一口氣講了半個小時。就如此嚴肅的課題,慷慨激昂地發表自己的意見,平生還是第一次。他甚至對自己的勇氣,以及口才,也暗下感到幾分驚奇。他的發言反響之大,更完全出乎自己的意料。
會場上的氣氛相當熱烈,有人竟當場拉出了大幅標語:“強烈要求恢復上海主人印刷廠!”散會後,由上海一家儀表廠黨支部書記辭職下海、領著學友創辦主人印刷廠的毛來,開車把他接去看廠,當時的工廠,還正在被封。
第四天,嚴宏昌被請上了主席臺,大會安排他同上海市工商局長直接對話。
這個對話,被上海媒體看作“小崗村大包乾帶頭人”,同上海“吊銷事件”主政者一場面對面的交鋒。
工商局長首先強調:上海是一座大都市,是社會主義的大都市,決不能允許像私人商業網點和像主人印刷廠這樣的資本主義產物,在上海蔓延;取締並吊銷他們的營業執照,是必要的,也是無可非議的,這是為了維護上海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