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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仙巋然不動,手腕突然一轉,我只看見眼前寒光一閃,銳氣幾乎要刺破我的鼻尖——劍尖對準了我。
我猛然停下,怔怔地看著這柄可怕的巨劍,耳邊傳來劍仙冷淡的聲音:“不許動,否則我就斬。”
他當自己是誰?怒氣漸漸在我心裡膨脹起來,和恐懼天人交戰。
我錢大春活了二十幾年,雖然不敢說做了無數善事是個大好人,至少沒有犯過原則性的大錯誤。我勤勤懇懇,認認真真生活,憑什麼突然有一天命運和我開這種玩笑?憑什麼我要被人抓來抓去?憑什麼我要逃?憑什麼我要被狗屁仙人威脅?憑什麼……我現在會恐懼得站也站不穩?!
不甘心,真是不甘心!
我抬頭看他,他也冷冷地看我。他整個人就像手裡的劍,巨大,沉默,卻充滿藏不住的殺氣。
怕麼?我當然怕!誰不怕死!可是僅僅因為害怕,我就可以放棄自己的憤怒?我可以讓他對我高高在上地頤指氣使?我的本能會允許,可是我的尊嚴不允許!
“拿開你的劍。”
這句話,我不知是在心裡默唸,還是已經說出來了。
劍仙眉毛又是一動,但手裡的劍卻紋絲不動。
我往前走了一步,劍尖立即戳上我的脖子,麻麻的痛,好像流血了,脖子裡熱乎乎的。我的腦子裡卻是一片空白。
“拿開你的劍。”
這一次,我清楚地聽見自己說出了這五個字。
他終於動了,巨大的劍緩緩離開,我又往前走兩步,想去扶那個跪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線人。
身後突然傳來風響,尖銳而且淒厲的。我本能地回頭,只能看到大片大片的寒光——劍上的寒光,在劍仙手中飛揚。
他揮劍了。
我想到了這個結果,但我又沒想到它會發生。
寒光逼進,撲在我臉上的時候,我居然想起一件很無聊的事情。我在想:現在我臉上的表情,到底是怎麼樣的呢?是恐懼?震撼?驚駭?還是一臉平靜的呆樣?
我希望自己的表情平靜一點,這樣至少死了以後屍體表情不會扭曲得太難看。
不然,我會沒臉讓尚尚看到……
啊,尚尚。
想到他,我心裡突然一陣戰慄。一種說不出是疼還是苦的情緒揪住我,那一個瞬間,我無法呼吸。
這一切的禍源都是他給我帶來的,可是,為什麼我卻無法討厭他?甚至,我一想到他,心臟就會窒息?
為什麼呢?
我已經來不及去想這個深奧的問題了,尖銳的風已經刺到我臉頰上,我猜我馬上就會和那條火龍一樣,被砍成兩截或者更多……
我等了半天,都快被自己狗血的情緒酸死了,也沒發現身體有任何異樣。
怎麼回事?難道劍仙臨時改主意不殺我了?
我睜開眼睛,卻看到一頭橙色的半長髮,濃密的頭髮裡,兩隻貓耳朵一前一後地搖著。
他離我很近很近,近到我們的鼻尖都要湊在一起,呼吸到彼此的呼吸。
我本能地往後面退了一些,他卻立即伸手抱住我的腰,我被緊緊擁入一個懷抱,熟悉的氣味充滿整個世界,讓我幾乎要落淚。
我的尚尚。他是我的尚尚。
我一直想象著他會在什麼時候找到我,那場景到底是尷尬還是血腥。可他卻出現在我沒想到的時候。
我渾身都軟了,毫無力氣,一種近乎虛脫的幸福和輕鬆籠罩著我。我曾經光著腳跑了幾百米,就為了追逐一個與他相似的身影,而他真正來臨的時候,我竟然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我甚至連哭也不哭不出來。
他的手緊緊按住我的後腦,我埋在他胸前,覺得幾乎要窒息。
但我寧可這樣窒息下去,沉溺在這種奇妙不可言傳的感覺裡。
他在叫我的名字,熟悉的聲音:“春春,春春沒事了……你說句話……別是嚇傻了吧?”
不,我沒傻,我只是……不知道該說什麼。我鼻子有點發酸。
“我來遲了,你一定吃了不少苦頭吧?不用怕,咱們馬上就回家!”
回家?真的可以用回家這個溫馨的詞嗎?我在心中一個勁點頭,吸了吸鼻子,努力不讓眼淚流出來。
“你和我說話啊!剛才看你就是一臉呆樣,劍劈過來了都不知道躲!春春!難道真嚇成傻瓜了?!”
嘩啦……浪漫的粉紅泡泡和感人的淚水相會頓時出現裂痕。我用力推推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