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講,而且幾乎耗掉了我畢生的時光。
然而,當我審視著前門廊上的那個黑影時,我絲毫沒有想到這些。我開啟燈,看見一個高約米的老人,禿頂,短短的花白頭髮。他把身子緊縮在那狹小的避雨處,尷尬地四處張望著。我把雷克斯拉開了些,開啟門。那人嘆了口氣,露出幾顆大牙。
“您是伯恩斯博士嗎?我找理——理查德?伯恩斯博士。”他結結巴巴地說。
“我就是伯恩斯。”我說著,沒有開啟紗門。
那人想笑一下,但嘴唇卻噘了起來。他看起來迷迷糊糊的,說道:“朱莉婭?布魯克斯告訴了我您的名字。我剛從教堂來。”
我揚了揚眉毛。
“她說您在學院裡教書。”
我點點頭。
他褐色的眼睛上下打量著我,掩飾不住內心的失望。“您這麼年輕……”他開始轉身離去。隨後他顯然改變了主意,“啊,也許您能幫我。我得找個人談談,一個認識一位老經濟學家的人。”他說。
他說話帶著難懂的歐洲口音,聲音被急雨給壓下去了。他提高了聲音,“他並不老。我是說——一個來自很久遠的時代,叫‘亞當?斯密’的傢伙。您聽說過他嗎?”
我的表情有點尷尬,叫“亞當?斯密”的傢伙,一個傢伙?大雨嘩嘩地下著。雷克斯在我身後用爪子抓著地毯。很奇怪,通常,它是躲到一邊不見任何客人的。
“亞當?斯密——經濟學之父?”我問道。
“對,就是他。”
我猶豫了一下,開啟了紗門。他抖落身上的水滴,走了進來。在客廳的燈光下,我看見了一位年老的紳士。他紅紅的臉上佈滿皺紋,鼻子高挺,雙唇很薄,緊抿著,白鬍子溼漉漉的。他一屁股坐進長沙發裡,我在另一頭坐下。我抬手看了看錶,再有5分鐘,我最喜歡的電視節目就要開始了。
“已經好幾個星期了,”他低聲說,黑色工靴上流出的雨水滲到了地毯上。
我好奇而又有點不耐煩地注視著他,儘管他的外表亂糟糟的,身上卻有著一種與外表不甚協調的高貴。然而,要不是聽說是朱莉婭介紹他來的,我才不會開門讓他進來呢。朱莉婭曾經說過,沒有行動的道德姿態只不過是一句空話。無論這是她自己的原話,還是引用別人的話,都無關緊要。想到他內心很苦悶,並且也像我一樣忙,我就努力使自己顯得耐心些。
他清了清嗓子,“從哪兒說起呢?我想最好還是從4月,即三四個星期前,我開始做那些奇怪的夢時說起好了。我說那是夢,因為那個聲音是在晚上我睡著時開始的,但我醒來後,那聲音依然響個不停。”他的聲音變啞了,“嚇死我了!聽上去像佈道似的,在我耳邊不停地迴響。唉!”
他低下了頭,雙肩開始顫抖。
第1章 亞當·斯密復活了(2)
雷克斯在我腳下低聲叫著,它沒有對這個渾身溼透了的來訪者大聲吠叫,表示出幾分友好,但也保持著相當的警覺。我回應著它的低叫,伸手在它的耳後蹭了蹭。
“已經好幾個星期了,”那人嗚咽著,抹著眼睛。“這個聲音在我心裡日夜不停地響啊響的。”他在他那油跡斑斑的茄克衫裡胡亂翻找著什麼,“我抽支菸,您不介意吧?”可他改變了主意,把香菸又塞了回去。“我想我快要發瘋了。”
朱莉婭在哪兒找到這個人的?我到廚房拿出一個碟子讓他放煙灰。他點燃香菸,深深地吸了一口。“這個聲音……沒有意義,反正對我沒有意義。它說的是‘治理世界’的什麼事情,那是什麼意思,伯恩斯博士?我是個卡車技工,修理柴油發電機,我哪知道什麼‘治理世界’的事兒!可這個聲音沒完沒了,我對自己說:‘哈羅德,找人幫忙吧!’”
“哈羅德?”
“我的名字——哈羅德?蒂姆斯。”他伸出一隻手。他的口音聽起來有些歐洲腔,但從名字上看不出他是不是歐洲人。我是個經濟學家,不是語言學家,我拿不準他到底是什麼地方的人。
“您從哪裡來?”我問道。
“羅馬尼亞,那是很多年以前的事了。”他答道,緊握著我的手。
在弗雷德裡克斯堡的赫斯特學院教書的第2年底,大量的閱卷打分工作和無休無止的教職員工會議搞得我筋疲力盡,沒完沒了的博士論文忙得我無暇他顧。桌上堆著一大堆未回覆的聖誕卡,洗衣籃裡塞滿了髒衣服。微波烤雞的香味從廚房裡飄了出來,我的肚子“咕咕”直叫。
哈羅德?蒂姆斯又吸了一口煙,漫無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