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樣朝孫淡走過來,站在孫淡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孫淡:“聽說我們族學來了一個神童,姓孫名淡,很能背書。不斷放話出來,說你將是學堂裡第一個考中秀才的學童,還騙孫中管家說是我們孫家的人。”
孫嶽這突然的舉動讓眾人為之一靜,孫淡也覺得有些奇怪,抬頭看著高高再上的孫樂,不明白這傢伙想幹什麼。
他淡淡道:“我本來就是繼宗公的後輩子孫,怎麼可能亂認祖宗。至於神童一說,那是以訛傳訛,當不得真。孫淡也就是記性好些,我聽人說,嶽哥兒五歲發矇,十歲便能背誦四書五經。讀書這種事情,講究熟能生巧,無論是誰,要想學業有成,先得將課文背熟。大丈夫在世,總得有自己的理想。不要說我,整個學堂的人都想考中秀才,不負家族和親友的期盼。嶽哥兒你覺得呢,難道嶽哥兒平時不背書,也不想考今年的秀才?”
“你……竟然對嶽哥無禮,還不快賠禮?”孫桂在旁邊大聲呵斥:“你才識字沒幾天就想靠中秀才,也敢在嶽哥面前拿大。嶽哥中今年秀才不過是探囊取物,就算過幾年中舉人也是尋常事,怎麼可能輪到你。”
孫淡不想理睬孫桂,只抬頭看著孫嶽。
孫嶽一塄,沒想到孫淡反將了自己一軍,他雖然有少年天才之名,可論起口舌便給,卻如何是孫淡這個陳年老鬼的對手。他白皙的面龐一變,“學問可不是靠記性好,能耍些小聰明就行的。君子行事但從直中取,莫向曲裡求。孫家乃海內望族,書香門第,莫弄出事來壞了我孫家的名聲。”說著就朝孫浩桌上的油燈和稿子看了一眼。
孫浩一驚:“你看什麼?”
孫嶽一笑,用教訓口氣說:“浩哥,古人云,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身為孫家嫡長子,當近君子,遠小人,不要被人帶壞了。你將來也是要科舉出仕的,現在壞了名聲,叫學道大考官大人們怎麼看你。”
孫浩哼了一聲:“要你管?你學業好,家裡人寵你,我卻不怕。”
“自家兄弟,良言苦口,你不愛聽,我也不說了。”孫嶽一甩袖子,瀟灑地坐回自己方位。
孫浩不要緊,孫淡面色卻變了。他胸口裡突然窩著一股火,孫嶽的傲氣或許有他的資本,但給人一種非常不好的感覺。
又是一聲鬨鬧:“李先生來了,開考了!”
剛才還在看熱鬧的眾人都一湧而散,各自坐回位置,戰戰兢兢地看在李梅亭先生。
李先生今天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穿著一件乾淨的青色布袍,一張臉也洗得很乾淨,目光中帶著一絲精光。一遇到考試,李先生就來精神,很快進入了狀態。
自從進了書屋,李先生的目光就落到孫嶽的身上:“廢話就不多說了,開始考試,可準備好了?今次月考很重要,主要是為下月的縣考摸底。縣試的規矩你們也知道,需要五人一起報名,還需要一個監生作保。這次月考,前五名可以參加縣試,我將親自為你們擔保。”縣考雖然可以隨便報名,只要有一個廩生擔保就成,也沒什麼門檻。
但縣考因為不是那麼嚴格,有很強的人為操作因素。有李先生擔保,在考官面前也多一些印象分。
“是。”
眾學童同時回答,皆感振奮。
孫淡一驚,他沒想到這次月考居然是縣試的資格賽。而自己又是一個發矇學童,按規矩不用寫一篇完整的八股文,過關也容易。可若不寫完一整篇文章,就沒有縣試的資格。
看來,也只能小露一手了。
李先生繼續道:“孫嶽。”
“先生好。”孫嶽站起來,乖巧地一施禮。
“坐下說話。”李先生一按雙手:“你已經過了縣試和府試,這次月考就不用參加了。”
孫嶽微笑道:“先生,我既然是學堂的學童,還是按規矩來吧。否則有人要說我這個神童有名無實,都是人看到我是孫家子孫,胡亂吹捧出來的。”他一邊說話,一邊瞟了孫淡一眼。
眾人的都看了過來。
看著一臉天真可愛模樣的孫嶽,又夾槍夾棒地針對自己,孫淡心中突然升起一股濃重的厭惡感:這孩子實在是太虛偽了。剛才孫桂一定在他面前說自己記憶力超群,犯了孫嶽的忌諱。孫嶽從小受人吹捧,眼高於頂,自然看不得學堂裡有人比他的記性更出色。這小子,心眼真小!
李先生不疑有他,欣慰一笑:“孫嶽你有這個心思,為師很高興。既然你這麼想,就一同考試吧。為師也要看看你這段時間在家休養,是否荒廢了學業。”
孫嶽:“絲毫不敢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