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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氛已烘托到位。
彭時作為讀書人,今日要客串說書人,按說壓力不大,但聽眾特殊,別說九卿和侍郎、諸寺監的監正,全是讀書人,五軍都督府的那些都督、都督僉事和同知們,也並不全是大老粗。
肚子裡沒點墨水,真不敢接這單活路。
彭時也有點壓力。
說得好了,帝心大悅,同僚欽服,今後仕途上更有影響力。
說不好?
陛下那一關就不好過。
要禪位的天子就不是天子了?
而且看太子殿下這意思,明顯也是在等著吹捧——話說,太子殿下竟然也喜歡這個調調,彭時是萬萬沒想到的。
所以彭時緩緩喝了口茶,醞釀了十數個呼吸,這才緩緩說道:“某自幼讀書,至今已有半百之年,不敢說盡閱古今,但也可自大的說一句,某飽讀詩書縱覽上下,做到了知無不讀、讀而無不知,可某饒是閱書萬卷,亦是從沒在書中見過如白河一戰的畫面。”
這話有點意思。
彭時今天五十四歲,過了知天命的年齡,又是兵部侍郎,是正統十三年正兒八經的狀元,他這麼一說,哪怕是同為狀元的商輅,也不覺得有自誇和謬讚太子殿下的嫌疑。
但是——
彭時確實在自誇。
而這個自誇,又是給贊溢太子殿下鋪墊前戲。
眾人心裡暗暗歎服,彭侍郎這一手很高明啊。
朱祁鈺臉都笑爛了。
誇一個人,當負責誇的人地位、能力、才華越高,就會證明被誇的人越是優秀。
彭時是懂事的!
又是堅實的東宮黨,自己禪位之前,把他提上九卿的位置!
朱見濟心裡也樂。
你們儘管誇,我還能穩住不放縱大笑。
角落裡,魏南風運筆如飛,“侍郎彭時,正統十三年狀元,才華滿腹,自言無不讀、無不知,其說太子領白河之戰,古今未見之……”
彭時道:“諸位可曾見過,為確保己方主力不受騎軍侵擾,我大明的遼東鐵騎為了防止女真鐵騎渡河對幼軍形成夾擊之勢,上萬兒郎馳騁戰馬,直接衝撞在河道中的女真鐵騎,然而白河並無淺灘,能讓女真鐵騎渡河的河道也有齊腰深,騎軍衝入之後,最終演變成步卒水戰,雙方在河道里廝殺,遼東鐵騎的二郎們寸步不讓,在一個月的對峙中,這樣的場面每一天都在出現,每一天的戰事中,傷亡都戰損無數,而在下游的幼軍和女真龍象營,每日都能看見白河變成血河,沿河漂流無數戰馬、兒郎屍首的悲壯畫面!”
頓了一下,“遼東鐵騎,無愧我大明之盾,遼東都指揮使韓斌,無愧遼東之虎之美譽!”
群臣面面相覷。
再不懂軍事的讀書人也知道,騎軍的優勢是叢集衝鋒,結果在白河之戰中,騎軍竟然成了在水裡的步卒。
確實是古今未有之。
而且大家倍受震撼。
遼東邊軍的兒郎,如此壯氣,堪稱我大明風骨!
至於五軍都督府和親軍二十六衛的指揮使們更是倒吸了一口涼氣,他們知道韓斌要做出這個決定需要多大的魄力。
彭時道:“此戰中,為了確保為幼軍制造戰機,遼東鐵騎傷亡近萬人,沒有一個逃兵,明知出戰便凶多吉少,遼東鐵騎的兒郎們依然義無反顧的在第二日走上戰場,跨上戰馬,然後義無反顧的迎著女真鐵騎衝向白河河道,廝殺、殉國!”
乾清殿所有人都沉默了。
僅僅是想一下那畫面:無數盔甲鮮明的兒郎,身騎戰馬,迎著密密麻麻渡河的女真鐵騎,義無反顧的縱馬衝入白河,鐵蹄沉重,河水飛揚,寒光倒映河面,天地之間一派蕭殺。
拔刀,廝殺。
血花飛舞。
戰馬悲鳴。
最終都隨著那白河河水東市逝去。
無數人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朱見濟睜開眼,緩緩的道:“兵部、戶部,要重恤遼東都司!”
于謙和陳循領命。
朱祁鈺道:“韓斌可總領遼東都司,和即將成立的東北都司,諸位卿家以為何?”
眾臣行禮,“陛下聖明。”
韓斌這用他和麾下上萬兒郎的性命換來的功勞,沒人敢搶。
否則就是和大明所有武將為敵。
彭時繼續道:“再說幼軍這邊,經過一月對峙,消耗了女真龍象營大量彈藥,同時天眷我大明,這一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