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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前半生彷彿走馬燈一樣,從我腦海裡閃過,有從前笑得愉快的敏雅,有從前許我一生一世的衛青,有面色鐵青的父親,有苦苦勸我的母親,有那一個險些強了我的男子……我想了很多,如果不是因為他那一句,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的美麗謊言,我就不會泥足深陷。不過,我不悔,或許,我沒有選擇與他私奔,逃出李府,或許,我早已嫁做人婦,與人拈酸吃醋了。至少,我少受了幾年那樣拈酸吃醋的苦。
夜,漸漸深了深了。燈也熄了。我真的很怕,或許,因為小時候,哥哥給我講了太多太多的鬼故事,所以,我怕鬼。不過,即使再怕,但是作為官家的小姐,我也不用擔心,會在漆黑的夜裡獨行,而今,我跪在院子裡,卻覺得渾身涼意,彷彿,周遭隨時會竄出來那個令我害怕的東西。
我覺得我的頭很痛,腿早已經痛得沒有了感覺,這時,我的身後傳來了陣陣腳步聲,我心涼了,轉頭一看,緩過氣來,月色映襯下,少女那一張清秀可愛的臉盤刻在了我的心中,讓我永生難忘,她抱著自己的棉被,提著飯盒,走到我的身邊,蹲下,為我輕輕披上棉被,我抬頭虛弱地對她說:“莫芳,你怎麼來了!快回去!別讓他們抓了漏洞!快回……”我話還沒有說完,莫芳便捂住了我的嘴,抱住我,對我說:“子夫姐姐,就讓莫芳陪你一會兒,就一會兒。你是唯一一個給我關心的!不要問我為什麼要這樣做!即使你忘了,我也永遠記住,在我被其他舍人欺負哭了的時候,所有人都說我沒有出息。只有你,默默安慰我,你總是替我做工,替我守夜,替我整理床鋪,子夫姐姐。你撐住……”她放開我,我淒涼地對她一笑:“我沒事,真的,我沒事。真的,只是跪一會啊。不會有事,你放心。為了愛我的人我會撐住的!”我在心中泛起一種莫名的苦澀,還有愛我的人嗎?不知道父親,母親怎麼樣了?衛青,我們兩不相欠了。你為我被父親打傷了,如今,我因你,快要成為了殘廢,我想,我們都沒有錯,只是我們的曾經早就是過去了。不用再想了!莫芳開啟飯盒,對我說:“姐姐,我餵你。你一定餓了。對不起,我只能給你帶這麼多!”她輕輕的喂著我,飯吃完後,我笑著抱住了她,“謝謝,我的好妹妹!”
她也緊緊抱住了我,“姐姐,你撐住,我先走,等天快亮時,我再來拿被子!”
我輕輕地笑了笑,對她說,“謝謝。”隨即,我低下了頭,掩住我的淚水。我會好好保護自己,為了自己,為了愛我的人和我愛的人,不讓他們擔心。
天矇矇亮的時候,莫芳來把被子拿走了。
第二天黎明,段顏急忙跑了過來,將我扶起,我只覺得我的雙腿已經沒有了感覺,我剛站起來,又跌了下去,她又將我扶起,一路將我扶回房中,我們一路無言,只是緊緊地握住對方的手,那是一種力量,一種來自於友情的力量。
我回到房中,看到了莫芳溼透了的被子,我傻傻的笑了:這小傻子,今晚上看她怎麼睡。這小傻子,都說了我沒事了嘛!幹嘛幹嘛要多管閒事,她知不知道,會害了她的!想著想著,我眼淚掉了下來……我將她的被子拿了起來,艱難的走到偏殿的小院子裡,將她的被子晾在竹竿上,我不記得,一路上,我跌了多少次,在厚厚的大雪中,留下多少個坑洞,只知道,我不能再弄溼被子,我艱難的走回房間……
慶幸有你們
為妃
轉眼間,我入宮已經一年了,這一年並不安穩。讓我知道,宮女間也有很多勾心鬥角。並且,我得知衛青已經走上了仕途,至少,現在,也是一名小小的將領了。這一年間,我見了皇上很多次,可是,因為,我無心爭寵,聖上來看皇后的時候,沒有哪一次我不是將頭深深地低著的。因此,他沒有認出我。皇后見我安分,對我的態度也好了些許。
在這一個月,皇上親自在後宮挑選宮女,落選者,放出宮嫁人。大多數的宮女十分欣喜,希望飛上枝頭變鳳凰,雖然不一定可以搖身一變成為鳳凰,但是,至少,有那麼一個機會。只有為數不多的宮女膽戰心驚,其中包括我,那一部分的宮女膽戰心驚多數是在宮外有了相愛的人,或是有些不可告人的秘密。而我,是因為,我怕他。我怕再發生一年前的那樣的事,我不願意,我只願執子之手,與子偕老,願**頭,不做鳳尾,僅此而已。但是,即使,我再怎麼膽戰心驚,也沒有任何辦法,我必須參加。這或許就是所有女人的無奈,那個坐在皇位上的人可以主宰所有的女人的一生。我認為,這是,一種不公。
那一天終於在我的忐忑不安中到來。
我安分的低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