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翹蓮和宇文盛是在老爹和大娘的注視下離開的,馬車裡,翹蓮趴在宇文盛的腿上道:“阿盛是怎麼認識老爹和大娘的?”
宇文盛沉默了好久,撫摸著翹蓮的頭髮道:“這件事不知道從何說起,其實我最先認識的是他們的兒子。”
“他們的兒子,為何今日沒有看到,也未聽老爹和大娘提起?”
宇文盛的手不自然地停頓了一下道:“因為他已經死了,是死在年初的南國之戰中的。”
宇文盛本就是個冷情的人,老爹的兒子的死卻對他的觸動卻如此之大,還把老爹和大娘當親人看待,翹蓮直覺老爹兒子的死定然是不同尋常的項。
翹蓮本以為宇文盛不會說,但他停頓片刻後卻主動說了出來:“阿進時常會到城裡來賣山上移來的野花,但長安城的養花之人又怎麼看得上這毫不起眼的野花,是以阿進很少賣出去過。我買過幾次他的花,便認識了他,他很好奇我為何買他的花。我說他的花既然是拿出來賣的,我自然就買了。阿進自然是不認同這個理的,我只好告訴他,我買花不認品種,只看是不是值得欣賞。”
“後來你就和阿進認識了,是嗎?不過我很好奇,這花既然賣不掉,阿進為何還要堅持?瘙”
“阿進家境貧寒,家中開支困難,他偶爾幫著老爹賣些糧食,但除去口糧後根本是於事無補,阿進便想了些其他方法,賣糧食的時候也帶些花出來賣。偶爾能賣些出去,對家裡也有點幫助。我曾想幫助阿進,但阿進卻是個直性子,不接受任何幫助。後來我便告訴他,從軍是一條建功立業的道路,獲得的月利對家裡也會有所幫助。阿進真的去從軍了,但沒想到,他卻死在了第一場戰亂之中。”
翹蓮坐起來依偎進宇文盛的懷裡,輕聲道:“不僅僅是這樣,對不對?”
“蓮兒這麼聰慧,自然知道阿進的死是不同尋常的。其實,阿進是因為我的急功近利而死的。當時我一心要滅掉南國,扭轉周國上下對我的看法,阿進為了我去做了內應,死在了南國將士的刀劍之下。或許阿進知道自己即將面臨的危險,在那之前就把父母託付給我,讓我好生照顧。老爹和大娘就這麼一個兒子,我不能辜負阿進的託付。”
翹蓮知道宇文盛一路走來,極是幸苦,每一步都早已謀算好,南國之戰裡,做內應的不是阿進也會是別人。只是阿進的死觸及到了宇文盛的內心,讓他對老爹和大娘有了柔情。
可是這場皇權之爭,還有多少個阿進前赴後繼呢?
“阿盛以前說,自己沒有親人,不如就把老爹和大娘當做親人如何?以後我和你一起來看望老爹和大娘。”
宇文盛緊緊地擁抱著翹蓮道:“蓮兒,我就知道今日會得到這樣的結果,這也是為何我願意帶你來的原因,你雖然是公主,但卻和一般的貴女不一樣,你心地善良,懂得關愛身邊的人。”
翹蓮笑了:“我在你身邊快一年了,能得到你如此誇獎還真是不容易。”
宇文盛如今真心對翹蓮好,對那些往事倒也不那麼在乎了,翹蓮挑他的刺,他也能從容接受:“以前沒能給你機會表現,以後可不要辜負我的希望。”
秦琳琅知道瑞王和翹蓮出去了一整日,非常的不高興:“王爺如今倒是把她寵到心尖尖上了!”
紅喜勸道:“小姐切勿動怒,翹妃在周國毫無依靠,王爺不會不知道孰輕孰重的。”
“你不知道……”秦琳琅想說翹蓮的小姨是皇帝念念不忘之人,翹蓮怎麼會沒有依靠,她最後嘆了口氣沒有繼續說下去,即便是再貼心的人,也不能把所有的都告訴她,“王爺對我的態度已不如往日那麼親密。”
“小姐不要擔心,王爺是個聰明的人,不會把所有的愛都給翹妃,等過段時間,翹妃就知道自己這段時間得來的不過是過眼雲煙。”
“但願如此。”
秦琳琅知道瑞王回來,早已在府門口迎接,見瑞王的披風在翹蓮身上,她的顏色有些不好看。又見瑞王的衣服髒兮兮的,擔心道:“王爺怎麼了,怎麼如此模樣?”
宇文盛道:“無妨,不過一時興起,貪玩了,所以弄髒了衣服。”
秦琳琅對翹蓮道:“以後出門在外,妹妹照顧王爺也當謹慎些。”
翹蓮心想宇文盛這麼大個人哪裡需要人照顧,嘴上卻是道:“王妃姐姐說得是,今日的確是蓮兒有失,才讓王爺看起來如此狼狽”
秦琳琅道:“妹妹怎麼說話呢,即便是弄髒了衣服,也不會有損王爺英姿,琳琅陪王爺一起回去更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