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飄散在海中,為什麼?為什麼?生命明明如此珍貴,為什麼要逼著她漠然淡看?
【第六章】幽綠(1)
當身上的繩索被無情砍斷,筆直落下的感覺讓人心驚!手腳不由自主地抓,卻入滿手的,只是虛無的空氣。尖利的碎石割破了肌膚,鮮血噴湧而出。眼前忽明忽暗,不時竄出的枝杈,彷彿要戳瞎她的雙目。
緊閉上眼,後心致命的衝擊,巨大的震動遍佈全身。滿身血腥的氣味,讓人作嘔。想動,周身的骨骼都在咔咔作響,氣力全無。
黑暗之中,兩點妖異的幽綠出現在前方。她清楚,那綠光中,閃爍著飢餓。
極東之地的幽狼谷,終年不見陽光,冷風颼颼,穿梭於谷內。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這裡聚集了一群總是飢餓的野狼,它們有著幽綠的眼珠,在谷中漆黑的深夜,狼淒厲的嚎叫,合著鬼火一般的綠光,顯得格外陰森。
想呼救,可張開嘴,因為恐懼,嗓子發不出任何聲音。空曠的山谷,即便呼喊,又有誰能來救她?遍地森森的白骨,不就是最好的證據。
那野獸的氣息一點點靠近,她不禁顫抖,周身的疼痛,讓她連挪一下的力氣也無。
她不要!她不想!她不能就這麼死掉!
溼溼的,涼涼的東西貼上身來,噴噴的,散發著野獸身上特有的味道。她已經沒有選擇,閉起眼睛,等待著死亡的來臨。
黑,一片漆黑。腦袋裡什麼都來不及想,原來,她的命運註定還是死亡。
粘粘的,熱乎乎的什麼東西忽然貼上來,溼漉漉的,摩挲著她的臉。睜開緊閉的眼,一雙綠幽幽的眸子正盯著她。藉著慘淡的月光,她看到,那茸茸的頭上,有著一抹深深的雪白。
它,在為她舔舐著傷口嗎?
昏昏沉沉的,幽狼谷中的白天也沒有一絲陽光。頭上有著一抹白色茸毛的野狼,趴在她的身邊。
它腳步細碎,到她身邊輕輕一哼,她睜眼。吧嗒吧嗒,冰冰涼的東西落到臉上,它拱拱她,低聲哼哼。是要她吃嗎?這是……從哪裡找來的果子?它嚼碎了,要她吃嗎?
伸出舌頭,舔舔乾巴巴的嘴唇。可是,這是它嚼過的啊,要她……吃掉嗎?
野狼又輕哼,溫柔地拱她。
那麼……就吃吧。
果子吃到嘴裡,冰冰涼,卻生津止渴。漸漸的,傷口火辣辣的疼了起來,她強忍著,昏了過去。等她再度醒過來,野狼蜷縮在她身側,用自己的身體,偎著她,給她溫暖。
好像已經可以動了。原來它餵給她的,不僅僅是果子,還有不知名的藥。
【第六章】幽綠(2)
她是不能留在幽狼谷的。就算那隻野狼不吃她,卻不代表所有的野狼都不會食其果腹。翻過那座山崖,她要回到那個黑暗的地方——那是她唯一的歸處。
冷月如鉤,泠泠似冰,凌厲的像是刀子。跨過最後一條溪水,崖坡上,綠光幽幽。成群的狼趴伏著,蜷縮著,衝著月光嚎叫著。
心跳聲,一點點變快。可是,沒有退路。
嗅到了生人的氣息,幽幽的綠火直直的衝著她的方向射來。果然,還是躲不過的這一場廝殺。
手中唯一的匕首,她奮力揮動著,腳下拼命的跑,不時被猛烈地撞擊,摔倒在地。那泛著寒光的利爪,向她紛紛踏來。嗤拉嗤拉的響聲,單薄的衣裙被撕破。狼的哀號,兇惡的吼聲,還有鮮血噴射而出的噗噗聲,在這空寂的山谷,奏響一首死亡之曲。
不知道身上被抓破了多少傷口,眼前變得越來越模糊。鮮血順著額頭留下,擋住了視線。耳朵裡全是野狼的嘶吼,彷彿近在身旁的傷害源源不斷。她發瘋一樣的揮動著雙臂,發瘋一樣的奔跑。
血腥味,充斥著鼻腔。她向著山崖上努力攀爬,忽然,小腿上一陣疼痛,錐心刺骨,讓她的眼前驀然一亮。回頭看去,一雙惡狠狠的綠色眸子,正死盯著她,嘴裡發出嗚嗚的聲音,似乎滿是怨恨。銀亮的牙齒沒入她小腿的肉中,鮮血涓涓湧出。她揮起了匕首,卻突然瞪大了眼,手,遲遲無法落下。
那野狼的頭上,一抹刺目的雪白!是它。
腿上漸漸麻木,眼前一陣眩暈。她高舉著手臂,眼裡充滿了淚水。不能!她不能殺它啊!它是恩人,是它救了她啊!
明明是她闖入了這裡!明明是她傷害了它的族人!明明是她殺害了它的幼崽!明明是她,明明都是她……
她怎麼能下手?怎麼能殺它!
可如果不擺脫了它,還會有更多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