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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料到縹緲林霧氣太重,你竟沒察覺他的屍體掛在了半空的樹上,並不曾落到深淵中。可笑的是,讓你無從發覺破綻的人是你自己,以縹緲林地勢危險為由不許谷中任何人靠近,白白失去了重新掩飾痕跡的好機會。你說,這一切是不是所謂自取滅亡?”
承天呆呆地低頭不語,他抵擋不住種種猜疑的目光如火般焦烤著背脊。這時紫顏揚手丟出一把刀,刀鋒上蜿蜒著暗黑的血色,像極了一張微笑扭曲的嘴,如在嘲諷承天的機關算盡。
“聽說皓月谷的佩刀人手一把,谷主是否能解釋一下,為何你隨身的刀不見了呢?”
紫顏的話掐滅了承天僅存的僥倖,他俯身顫抖著拿起那把刀,那一刻的動作緩慢而卑躬,讓皓月谷中的人倍感慚愧。紫顏像青天般高高在上,含笑看他俯首如認罪,正在這時,承天忽地用力抓住了刀,彷彿是最後的救命稻草,凶神惡煞地砍向紫顏。
側側和螢火皆在座上,救之不及。長生驚呼:“少爺——”他的音卡在喉間,未等發聲,紫顏“啪”地一掌打掉了那柄刀,拂袖一甩,承天已摔出幾丈開外。側側立即反應過來,說道:“你不是……”
那個紫顏邪邪一笑,倏地蕩回席上,用手攬起她的纖腰,大笑道:“早知道多佔點便宜再說。”側側滿面羞紅,揚手打去,那人躲閃甚快,當下掠在一旁。螢火終聽出這人的聲調,眼中射出一道怒火。此時長生也明白這個少爺是假的,先前覺得怪異的地方有了最好的註解。
昏迷的重明忽然有了天下最迷人的笑意,他徐徐抹去臉上附著的膏泥,現出與紫顏一模一樣的臉。這是皓月谷所熟知的容顏。他一現身,沒人再關注那個贗品一眼,而假冒紫顏的照浪也渾不在意,相反,更愜意地以局外人的身份凝視紫顏,看真身如何一舉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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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弦絕(11)
唯有長生拉著那件茄花秋羅衣,忿忿地道:“把少爺的衣裳給我脫下來!”心想紫顏最為心疼衣服,被這俗人穿過還了得。照浪斜睨他一眼,嘿嘿笑道:“只怕褪不下了。”故意卸去縮骨的功法,還原成自身高大的體型,眼看羅衣吹了氣般鼓脹,險險要撐破,嚇得長生慌忙搖手。
側側此時見紫顏竟讓仇人假扮他自己,惱怨地瞪了紫顏一眼,照浪卻又膩上身來,笑道:“怨不得他,是我要挾須得給我這張臉才肯襄助,拔出那把刀,我可出了大力氣呢。你瞧,由我扮他,是不是多了分霸氣?”側側拔針在手,冷麵以對,照浪哈哈大笑,比適才做紫顏還要痛快。
長生見要不回衣裳,只得安慰側側道:“反正少爺出了谷會換臉的,他愛用這張就讓他用罷了,沒什麼稀罕。”果然蛇打七寸,照浪想想這張顏面保不得幾日就會被唾棄,若太愛惜了反落下乘,神情失卻了剛才的囂張。
紫顏遙望重芳,燦若星辰的眼神彷彿在訴說一個承諾。重芳的身子軟下來,是他,那個問去哥哥相貌的人。他終於洗清了哥哥的冤屈,可是,哥哥再也回不來了。她伏在地上失聲痛哭。
紫顏走到承天面前,良久,方嘆惜道:“真相,往往容不得易容。”
幾個谷中守衛上前扣住承天,長老們的眼中皆是不忍,但作為殺人者,他不再是一谷之主。承天掙脫開守衛的手,抓住紫顏的衣襟嘶聲道:“你以前不是說過,無論是我天生的面相,還是你給我的這張臉,全是大富大貴、一生無憂?你騙我,為什麼我如今的命會是這樣?為什麼!”
紫顏搖頭道:“相由心生。就算我給你的容貌不會變,你原本的面相此刻定被你的心修改,只是被遮住,你自己見不到罷了。既是天生富貴,你更該好好珍惜,何苦貪那一時之利,想私吞朱弦?”
承天破口罵道:“是那個賤婢不識相,我抬舉她做了蠶娘,她竟不肯讓我拿走朱弦。我是谷主,這裡一草一木全是我的,你們是什麼東西,竟然敢對我無禮?為什麼你們要背叛我!”他猙獰的面孔變得如惡魔一般,紫顏所賦予的臉龐在大吼大叫中漸漸變了形。
風瀾與景範憐憫地看著承天,那個談笑自若的優雅谷主不復存在,與這樣披了人皮的傢伙做生意,到頭來損失的只會是自己。在皓月谷守衛窘迫地拉走承天后,幾個長老不得不拿出最好的酒食招待眾人,以期彌補先前事件帶來的不快。
當晚,九兩二錢的朱弦重見天日,重明的骸骨也被風光大葬,風波平息了。
但是紫顏絕無笑容。
他所猜測的故事經承天的招供成為了事實,承天確是先打暈青姨後殺死重明,再用重明的佩刀殺了青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