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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盡全力把我架到車上,一踩油門就往醫院去了,他一路飛馳速度驚人,不知跑到幾碼,我的頭靠在車座上,疼痛難忍,我低低地呻吟幾下,快要失去意識,但我反覆提醒自己:別讓他失望,挺住,挺住!
我也沒有想到一個街頭混混可以把我整得這麼慘,真的是運氣不好,還是身手差了,當我被推進手術室時,我完全陷入灰色世界,這灰暗那樣熟悉,不久前我剛經歷過一次,這一次卻異常尖銳清醒。
等恢復意識時,我確認這次不是死亡,但比死亡更殘酷,我的頭被層層掩蔽,我的心在狂跳……手用力抓了抓床單,不安的預感陣陣包圍過來。
誰的手?積蓄著強有力的熱,源源不斷地透過掌心給我注入能量──“鄭耀揚……我怎麼了?”我的聲音嘶啞而虛弱。
“你好著呢,老實躺著,一星期就可以出院,你一定要聽我的。”
“你是醫生啊?我聽你的。最近跟醫院還真是有緣。”
他有點氣急,不知是氣我還是氣他自己:“胡說八道什麼呢,你回回不把自己命當命,存心和我作對是不是?!自保都不會!你他媽下次再這麼搞,不用等別人收拾你──”
我輕笑著打斷他:“喂,你有多少仇家還沒找上門?一次性告訴我,也好有個心理準備,這次不過是輕度腦震盪,下次……”
“你就是欠揍。”他怒斥了句,身體重心突然向前,快速地俯首吸了我的嘴唇一下,我愣了愣,“你給我老實呆著,我去解決那幫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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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別為那種雜碎冒風險。”
“放心,我沒你那麼笨。”
他離開後,我伸手摸了摸包裹頭臉的紗布,毀容了?呵,那會如何?鄭耀揚會怎麼樣?我真有點茫然了,雖說男人臉上添幾道花紋沒什麼,但不是人人都可以從容適應這個轉變的。
等待的日子很不好過,漫長而痛苦,但我忍著。鄭耀揚天天來,告訴我公司的進度,和解事項已達成協議,雙方都退一步,發現可以各求所需,宙風暫時算是渡過難關,廉政公署和警察局的人也陸續退出去了,只是被凍結了部分資產待查,不算太壞。
我苦笑:“關鍵時刻我總出狀況,發現我這人跟你特別衝。”
“給我閉嘴,陳碩,這種話你給我收回去,看起來,這腦子還真給撞壞了。”
我哼笑。
他突然說了句:“明天拆繃帶。”
“嗯。”我沒問他醫生有沒說會毀容。
第二天,我鎮定地坐著,等待繃帶被一層層揭開,我的呼吸逐漸粗重起來,那種不安的預感越來越強烈,白紗布被完全剝下,面板接觸到空氣中的陰冷,心突然炸開了──
**好不容易貼上來啊,上不了網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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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怎麼樣?”醫生循循善誘,“陳先生,請告訴我您的感覺。”
我抬頭,沈默了一會兒:“沒有感覺,我──看不見。”
“一點光亮都沒有麼?”
“沒有。”
“能解釋一下嗎?”鄭耀揚對醫生的質問居然很平靜。
“根據前天X光片的報告,已初步斷定是大腦受震盪後部分神經壓迫到視網膜,導致暫時性的失明。”醫生宣佈病情時聲音並無起浮,但聽在當事人的耳朵裡卻能激起驚濤駭浪。
鄭耀揚的嗓門突然抬高了:“你們事先告訴我,有百分之六十的機率不會有這樣的結果,但為什麼偏偏……”
“我們說過導致間歇性失明的情況有很多種,想要在短期內恢復需要一系列的治療,目前的情況雖不很樂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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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實在受不了這種被判無期徒刑的感覺,接上去:“我有可能永遠看不見麼?我想我有權知道。”
醫生看我的樣子很鎮定,倒也不相瞞:“我們要再做進一步診斷才能確定您的病情,無論後期發展如何,都需要做好心理準備,請一定要保持良好的心態,這有助於病情的好轉。”
“我知道了,謝謝。”說實話,心要是有嘴那麼輕鬆,此次的黑暗境遇也不算什麼了,但我畢竟是正常人,失明這個詞多少會帶給身心一種可怕的壓迫感,那跟子彈穿過胸膛、鐵器擊重大腦的痛感不一樣,面臨黑暗的焦慮才真是最磨人的,原來我並不受眷顧,我甚至有時候覺得是在為自己的這段感情付出代價,但不後悔,因為一旦是我陳碩付出的東西,就很難再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