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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著本能的畏懼,就算狗熊衝你笑它還是狗熊啊!聽著水墨口氣不佳,小內侍們不敢多言,老實站著,根本不知道屋內的水墨正緊如弓弦地擺出一個防衛的架勢。
銅盆,潮溼的軟布捏在手上,衣衫半解,屋裡整整齊齊的沒有半點打鬥過的痕跡,甚至被背心壓出的紅印也還橫在胸乳之上。她飛快地檢查了一下自身,沒有任何異狀。方才被人偷襲,難道是自己癔症了?!水墨不禁恍惚,眼光一轉,落在屋內唯一能藏人的床榻底下。從外面看自是毫無異狀,她轉手悄悄抄起頂門槓,假裝無事地要離開,卻突然回身,用門槓在床下一通死命亂捅。
聽著屋裡劈里啪啦的異響,小內侍你看我,我看你,好奇萬分又不敢偷看。水墨最後用棍子挑起榻上覆蓋的布單,床下只有那件孤零零的改良馬甲。“難道我真的在做夢?”水墨蹲在地上喃喃自語。
“水主事?這個,王爺他們還在等!”小內侍眼看水墨還不出現,不得不大著膽子催,誰敢讓王爺和將軍久候啊。“就來!”水墨皺眉答道,迅速拿起改良背心,整理著裝。見水墨出來,小內侍鬆了口氣,只是納悶水主事在屋裡折騰了那麼久,怎麼看起來還是有些衣衫不整,頭髮散亂。
水墨沒心思顧及小內侍的想法,大步前行,她總覺得有些不對勁,想和顧謝兩人商議。天色已晚,內宮不得擅入,顧邊城雖是貴妃親弟也不例外。所以他探望皇帝之後,只能和謝之寒站在外宮門,命人通傳問候。
“怎麼回事,去了那麼久還沒有回覆,不是說貴妃無恙嗎?”謝之寒無聊地用手指纏繞著馬鞭。顧邊城只看著來人方向道:“宮內戒備森嚴,許是層層通傳,費時甚多罷了。”“二郎,你有沒有感覺到,自從皇帝……”謝之寒頓了頓,因為顧邊城看了他一眼。他不屑地撇撇嘴,但還是加上了陛下兩字,“陛下宣你回都城述職之後,怪事層出不窮,好像有一隻無形的手,在背後搗亂。”
“我倒覺得是從高延人突然攻擊松巖城開始,”顧邊城回頭說道。兩人對視,“哦?”謝之寒用鞭梢兒輕輕刮擦著鼻樑,若有所思。“水墨來了!”羅戰說道。顧邊城迅速回頭,謝之寒的臉上不自覺地掛上了水墨所謂的不正經笑容。
水墨老遠就看見了這兩個人的身影,俱是猿背蜂腰,或挺拔,或懶散,她不自覺地加快了腳步,幾乎小跑著奔了過去。她的急切讓顧邊城和謝之寒同時微笑。
剛剛趕到的赫蘭巴雅騎在馬上,遙遙打量著宮門前重聚的那幾個人,宮燈內的火燭不時跳躍,映襯得他的表情時明時暗。不知水墨說了什麼,雖然看不太清三人的表情,赫蘭巴雅就是能感覺到那裡的氣氛變得有些緊張。
“大汗!”白震蒼老的聲音讓赫蘭巴雅回過神來,他立刻翻身下馬,表情嚴肅地問道:“白主事,陛下可好,我妹妹可好?”白震微微躬身,“大汗請放心,陛下與和妃娘娘無事,請隨老奴來!”“有勞!”赫蘭巴雅跟隨白震離去之前,忍不住回頭張望了一下,遠處宮燈下,那三人的身影有些模糊。
“陛下果然不負先帝所託,以仁孝治天下,這般晚了,竟還允許外族使臣入宮。”謝之寒的話聽似恭維,可他的表情全然不是那麼回事兒。顧邊城自然早就發現了赫蘭巴雅的到來,這男人如同草原的狼,兇狠狡猾卻耐心十足,從不做沒有把握的事情。上次若不是他們兄弟反目引發內亂,恐怕此刻戰爭還在延續。
“與赫蘭交好可免邊境戰禍,百姓可以休養生息,再者高延雖然敗退,但定不會善罷甘休的。若是同時與兩方開戰,於我不利!”顧邊城說道。謝之寒一曬,“探子傳來訊息說,李振逃回寒枝城後,就閉門養傷,不曾上朝。那車尚書倒是上躥下跳起來,他一向臣服朝廷,如能鬥倒李振,重新上位,也算是好事。”
顧邊城搖了搖頭,“不叫的狗咬人才狠,李振隱藏不動定有後手!”謝之寒冷笑,“我倒是很想再碰他一次……”說到一半他想起什麼似的,瞟了羅戰一眼又道,“二郎,聽說那高延公主的屍身和頭顱事後都不見了。”水墨忽覺頸背寒毛豎起,有殺氣!
“是嗎?羅戰,你去查查清楚。”顧邊城好像未將這件事放在心上,隨口吩咐道。羅戰冷硬地點下頭。“水墨,今日遇襲之事你不要聲張,我自有安排,但你也要加倍小心!”顧邊城叮囑。“是!”水墨答得痛快,但眼中擔憂畏懼之情仍在。
謝之寒忽然用鞭梢兒撩了水墨下巴一下,嘲笑道:“怕死啊?”“怕啊!”水墨沒好氣地說,用力擦了擦下巴。謝之寒笑意更濃,“你也算生死邊緣轉過幾圈的人了,居然還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