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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祭祀,時辰要求極其嚴格,不得有半點差錯,否則會引來上天責罰,殃及國運。水墨在宮中的身份尷尬,也輪不到她陪祀,自有玉燕、顧平這樣的親信伺候貴妃娘娘。水墨樂得輕鬆,聽著不遠處鼓樂編鐘悠揚,知道祭祀開始了。圜丘被保衛得密不透風,水墨雖然著急,也沒傻到擅闖守衛去找顧邊城,她唯有安靜等待。
這次祭祀過程順利,神官們也得到上天指引,風調雨順云云,讓皇帝龍心大悅,設宴為赫蘭巴雅送行。一時賓主皆歡,赫蘭巴雅再次指天發誓表達自己的忠誠,並讓妹妹好好伺候皇帝。鬧到半夜,水墨哈欠連天時,皇帝竟然和顧傾城是一起回來的。
侍女內侍們人人面帶喜色。自從和妃來到宮中,又碰到娘娘受傷,有人投毒之事,皇帝已月餘不曾臨幸昭陽殿。在皇帝面前,人人都想露臉,水墨則恰恰相反,避之唯恐不及,可也不想回房。這裡是行宮,自己只能和幾個內侍同居,多~分相處就多一分露餡的可能性,她想拖到最後再回去。
行宮和皇宮一樣,不是可以隨便溜達的地方,水墨白天就觀察好了一個僻靜的地方,就算喂蚊子,也好過聽那些公公們唧唧歪歪。果然,到了後殿牆下,人聲燈火已遠,一陣微風吹過,帶著幾分夏日特有的花草清香。水墨半躺半坐在了樹後一塊青石上,閉目養神,腦海中亂糟糟地想著心事。
“嘩啦”幾聲輕響,水墨驀然睜開雙眼,卻經驗老到地屏住呼吸,一動不動。沒一會兒,一個人影靈巧快速地從牆中走出來。水墨以為自己眼花了,難道這人會穿牆術?正好此時風吹雲散,藉著月光水墨才看清,圍牆上竟有一道小小的暗門,白天被藤蔓所擋,自己竟沒發覺。
那人沒有發現水墨的存在,她迅速掩好暗門,就蹲下身躲在陰影裡。
沒多時,一個細碎的腳步聲響起。水墨凝神看去,面熟,應是負責貴妃胭脂水粉的那個宮女。她面帶驚慌,邊走邊回頭,生怕被人發現的樣子,卻沒注意腳底,差點被雜草絆倒。藏身的那個人一躍而出,一把將她拉到陰影中,並捂住了她的嘴巴。
兩人說話的聲音幾乎耳語,水墨拼了命也聽不太清楚,只聽清一句,她們好像要去側殿。水墨等到她們離開,又暗暗數了六十個數字,見無人回來查探,這才飛快地跑了出去。顧傾城下榻的側殿有好幾處,也不知道她們去了哪裡。
裝作無意地進了兩處側殿,水墨都沒見到那個認識的宮女,正想著自己是不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埋頭走路的她猛地撞上一個人,那人哎喲一聲,跌倒在地。水墨髮現竟是玉燕,趕忙去攙扶,“燕宮人,對不起,對不起,我一時走神,你沒事吧?”
她去攙扶玉燕的時候,一根紅繩拴系的東西滑落出來,水墨一眼就認了出來,瞠目結舌。玉燕飛快地捂住她的嘴,“噓!”說完,四下裡看看,拉著水墨躲到了一旁的廊柱之後。“你怎麼變成玉燕了?!”水墨低問。知道元愛會易容,可看她惟妙惟肖地變成玉燕,水墨還是覺得不可思議。
“沒時間多說,我要去拿圖!”元愛低聲道,說完要走。水墨一把拉住,“去哪兒拿?怎麼拿?”“阿墨,你別多事,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元愛甩開水墨的手,毫不猶豫地走開。水墨的手伸在半空中,終究沒有拉住她。
水墨又擔心又生氣地在原地轉磨,雖然不明白元愛想怎麼幹,但危險不言而喻。咬牙了半晌,水墨一跺腳,轉身追向元愛離去的方向,就算自己幫不上忙,幫她放個風總可以吧。剛到前殿,水墨趕忙剎車,顧平正獨立在月光下,直直地望著寢殿的方向。他的表情有些猙獰,說不出是憎恨、厭惡還是疼痛。要說顧平的石塊臉和羅戰的有一拼,忽然見到他這樣的表情,水墨很吃驚。
察覺到有人,顧平目光如劍般射來,水墨下意識對他抱拳行禮,躲避他兇狠的眼神。再抬頭時,顧平又是那副冷硬表情。他盯了水墨一會兒,開口道:“娘娘讓取的梅子酒,你給送去吧!”不等水墨反應,一個托盤已放到他手上,顧平頭也不回地離去。
看看托盤上的香爐,水墨也沒了辦法,只好快步走向寢殿。剛進院門,壓力忽至,水墨動作停頓了一下,才繼續前進。錦袍,宮靴,踱到了自己眼前。水墨偷偷嚥下口水,恭敬道:“白主事,娘娘要的梅子酒。”
白震慢悠悠地開口:“顧平呢?…‘呃,顧主事有些不舒服。”水墨找了個最含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