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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忽然傳來人瀕死前的哀嚎祈求,讓人不寒而慄。
水墨臉色蒼白地看見皇帝的手下,將一對對囚犯拉到河邊,只砍倒一人就踢下河去。就算另一個沒受傷,他也無法掙脫死去同伴的重量,會被拉到河底,活活淹死。“啊!”元愛被人粗魯地拉起,水墨也被迫站起來。兵卒用力一推,她們就排在了死神的隊伍裡,一步步地走向死亡。
“阿墨,你聽我說,那日皇帝刑訊我,以為我昏過去了,因此我偷聽到,他想……”元愛拼死扭頭,在水墨耳邊說道。水墨連嘴唇都白了,戾氣,那不就是瘟疫嗎?皇帝他想做什麼,如果他透過河水傳播疫情,那死的絕不止赫蘭人,正在對陣的天朝士兵也躲不了啊……皇帝戰無疆此時正站在松巖城上,微笑著看著城外悽慘的景象。等了這麼久,終於要實現自己的目標了。赫蘭巴雅、顧邊城、燕秀峰,甚至李振,他們都會不知不覺地死在自己手裡,然後再沒有人能威脅到自己的地位。燕家手握兵權又如何,他們的親信軍隊都被自己調到赫蘭邊境等死了,哼哼……“你現在告訴我這些又有什麼用?”水墨痛苦地咧嘴,血腥氣愈濃,也就是說她們離死亡更近了。元愛好像低笑了一聲,水墨一怔,感覺到她手中有一硬物摩擦繩子,“愛愛?”“噓,這本是我讓自己保持清醒用得,沒想到此時還有作用。阿墨,看我倆誰更命打吧。”元愛輕聲說。
水墨心中的滋味難以形容,她終於體會到,死或許可怕,可看到希望再被奪去的滋味,更痛苦。水墨無法壓抑求生本能,可那樣元愛就會死。生命與良知,短短不過幾十步路,她已被折磨得快要發狂。
“過來吧你!”水墨被一個兵卒揪到了行刑手跟前。她下意識地看向那人,他的厚背砍刀上鮮血淋漓,還掛著點人體組織,眼睛因為殺人的興奮而充血。水墨腦中一片空白,只想著我是不幸,還是幸運呢……“阿墨,我求的事安寧,你求的是自由,我們各取所需吧。”元愛扭頭說道,聲音溫柔如同初見。她說什麼?水墨因為極度恐懼而無法思考,就看見儈子手慢慢地舉起了屠刀。“啊!”水墨大叫,剎那間,她突然面向了另一側,其他兵卒冷漠的面孔頓時映入眼簾。
背後噗一聲響起,跟著水墨覺得身子一重,人已跌入有些涼意的水中。隔著盪漾的水紋,她甚至能看清那儈子手冷酷的笑容……侵入鼻腔的河水讓水墨猛然清醒過來,她趕忙憋住這最後一口氣,拼命地掙脫著手腕繩索,用力踩水,但水壓越來越重,身上的傷口劇痛。水墨近乎絕望之時,繩索忽然鬆了,她奮力將右手拔出,但左手仍和元愛糾纏在一起,這時水波震盪,又一對囚犯摔入水中。生怕被岸上的官兵發現,水墨拉著元愛向河岸游去,就算元愛是累贅,在沒有確認元愛真的死去之前,她,不能放手。
在松巖城休整時,水墨曾數次和魯維來這裡飲馬,對環境熟悉得很。十幾米開外就是一片葦子,雖然離那些人很近,但足夠隱藏,他們根本想不到這樣還能有人活下來。水墨叫著自己的名字,水墨,你要堅持,不能死,你有兩條命,不能……水墨眼前陣陣暈黑,她機械地遊著,忽覺得手上一鬆,再回頭,元愛不知何時脫離了自己,她手上的繩子如蛇般在水中飄舞。不!水墨不自覺地張開了嘴,河水登時湧入,窒息的感覺讓她眼前一黑,接著胸膛被什麼東西狠狠撞擊了一下,他便在無知覺。
“嘩啦,嘩啦。”河水沖刷著水墨的腰腿,她還沒張開眼,一開口大吐特吐,發黃的汙水從喉嚨和鼻孔中噴薄而出,連吐帶咳,水墨終於找回了自己的呼吸。她勉力抬頭看去,不知自己何時上了岸,不遠處有一根粗壯的樹根正半浸在水中。想起自己暈過去之前被什麼撞地,也許是它救了自己。
水墨費力地翻了個身,仰望著藍天,夏風帶著暖意拂過面頰,刺目的陽光讓她暫時失明。她抬手捂住眼睛,淚水不能自已地流下,“愛愛……”
數次從死亡關頭逃生,可水墨從沒有像這次,是用另一個人的死來換取自己的生。痛苦中的水墨想起元愛臨死之前的囑託,她緊咬牙關,“該死的皇帝,我不會讓你如意的!”水墨所有的行為都是為了保住自己一條命。她別無所求,可現在元愛的死,讓她無法壓抑心中的怒火,更何況還是顧邊城和謝之寒的安危。
如果元愛說的沒錯,那驃騎駐地應該就在河邊。只要是驃騎宿營地百里之內,一定有他們特定的標誌,水墨翻身站起,她遙望著長長的河岸,下定決心,一步步向前走去,任憑身上的傷口燒灼作痛,也不停下。
水墨第一次主動向危險進發,不是為了她自己。
清澈的河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