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於深秋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這是怎樣一個世界?馬超還不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這個世界已絕不是自己夢中前半部分那充滿陽光和生機的世界。
夜幕下,一點幽深、暗綠色的瑩光亮起,緩緩在空中飄移著。在瑩光之外的地方,全是深沉、鐵硬、不可辨識的未知。
瑩火緩緩漂移,微弱光芒照亮它力所能及的地方,那裡流淌著濃稠、深綠、總是散著濃厚腐臭的汙水,即使是在幾乎無光的角落裡,汙水也會出慘淡的綠色瑩光,照亮了周圍一小片地方。
汙水積聚成的汪汪水潭中,看不清本來顏色的碎布、生滿鏽的鐵鑵以及不知是什麼動物遺下的腐肉屍骸,各式各樣的汙物或浮或沉。時時會有近一米長的巨鼠不知從何處鑽出,吱呀尖叫著,從汙水中衝過,又消失在黑暗之中。
空氣混沌地只剩下**腐爛的味道,跑動的巨鼠、夜幕下已經可以媲美一盞孔明燈的螢火蟲,還有數不清的昆蟲鳴叫,非但沒有給這個世界一絲生機,反而更讓這個世界酷似一處地獄,一個衍生著噩夢的地獄。
微微環顧,用他自己還不熟練的血色夜視功能,馬超看到的盡是只剩框架的大廈、半邊坍塌的牆壁房屋,以及四處散落的汽車殘骸。
夜色下的世界,處處對映著慘綠熒光。而馬超,已經後悔用自己的手紋在出口的感應鎖上摁上那麼一下了——即便他還想不通,一個實驗體的指紋,為何能讓厚度足有五公分合金大門開啟……
此時的馬超連一絲吼叫的**都沒有了,他現在虛弱的簡直不像話。這個時候他才發現,最絕望的事情不是生活在無限重複的噩夢裡,而是醒來之後,現實的境遇比夢裡更讓人感到絕望。
如果非要發出一種什麼感嘆的話,馬超覺得,即便他是姓馬名超,字孟起的那位歷史名人,都不能接受眼前的現實。而同時期那位敢拔矢啖睛的夏侯惇真漢子來到這個世界,恐怕也恨不得自己雙目盡盲。
身體猛然一陣抽動,這種感覺馬超很熟悉,那是出於極度飢餓狀態下且體能迅速流失的跡象。當然,這樣的顫抖以前想要消除也相當簡單——只要吃點有營養的東西就可以。
可是,現在?……
馬超已經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
喪屍是要吃人的!
這是想都不用想的一個事實,而此刻馬超除了深深苦笑之外,再也沒有半分感念:先別說自己能不能忍受住道德和人性的禁錮,就說這個慘淡的世界,自己去哪裡尋找人類他都沒有半點頭緒!
一陣勁風吹過,夜幕下螢火蟲登時出尖銳如針的哀叫,鋒利如刀的節足不住在磚石、鋼筋上劃出火花,四片翼翅也拼命拍動,隨後就被一個巨大的黑影慢慢拖入深沉的黑暗。與它尖叫聲相應和的,是喀喀嚓嚓的咀嚼聲音。
那種聲音,再度刺激了馬超已經開始混亂至快要如燭火一般熄滅的大腦。眼中的血紅驀然閃亮,一種全身縮水的緊繃痛覺傳來,馬超忍不住想仰天痛吼。肉眼可見之下,他原本還跟普通病人一樣的身軀漸漸消瘦起來,彷彿只是一閃而過的時光,這種痛楚便如潮水一般從身體裡退開,唯獨留下腦中的意識越發混沌,好像生前幾天幾夜都沒有睡覺一般。
難受如夢遊的混沌之中,馬超還是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右臂:右臂的確縮減了一層,原本還有幾分人肉的輪廓漸漸被暗紅色的血筋替代,使勁捏了一捏,就跟枯樹枝一樣乾硬而沒有水分。不過好處也有,就是馬超隨即感覺自己的身體好像一下輕盈了許多,他微微一動,廢墟城市裡那牆角的一處陰影便拉開了幾分。
他輕易地站了起來。
隨後活動了一下手部指節,灰硬暗紅的手指隨之按照大腦的命令虛劃一個半圈,馬超的確感覺自己跟之前不一樣了:假如說之前自己就像一個全身麻痺的病人,那現在自己就好像一個喝醉了酒的小孩子。
他遲疑了一下,終於向著外面走出了兩步。回頭看看,隱秘地下室的上方那裡是一處醫院,上面已經不再徹夜長明的標識燈空框框矗立著,憑藉地面上的一汪汙水反射的瑩光,馬超辨識出那四個大字:仁愛醫院。
真是一個好聽的名字啊!
馬超感慨,可卻連一個諷刺的笑都露不出來。身軀變化之後,顴骨已經高高隆起,面上的肌肉十分匱乏,自然再難以做出一些人性化的表情。
突然一陣沙沙的聲音傳來,馬超回頭一望,頓時感覺腦中的混沌難受被針刺了一下一樣,全身都冰涼了起來。只見小巷當中走出七八個搖搖晃晃的身影,陰冷的氣息、潰爛的面部和死魚一般的眼白都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