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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君臣,坐在一起用膳真是各自都有一番特別的滋味。
李文璧道:“臣在家中常喚小女名為‘薇薇’。”
四爺把這名字在唇間唸了幾遍,笑道:“薇薇,好名字。朕於她取字為素馨,平日裡便叫她素素。”
李文璧察覺到萬歲爺大概是想跟他親近親近,便自自然然的把梯子遞下去,不然讓萬歲先遞梯子那也太不像話了。
他就彷彿與友人閒聊般說起了自家閨女小時候的事。
“薇薇打小就聰明得很,還在襁褓裡時就不愛哭鬧,覺爾察氏本來想僱個人好帶她,後來發現自己能帶就自己帶了,她晚上也從不吵人,讓睡覺就睡覺,乖得不得了。”
“三四歲時就會幫著她額娘招待客人了,我們那條街上的人都很喜歡她,大的小的都愛找她玩。”
“有一次她偷偷跑到她舅舅家去了,就是過年時帶她去過一趟,結果自己跑去了,把家裡人嚇得不輕。結果她說她跟我家老太太說過了,老太太也答應了。可老太太把這事給忘了,以來她還是去隔壁鄰居家去了。她就說雖然她跟老太太說過去哪裡了,但這事還是她做得不對,所以如果我和她額娘要罰她,她也是沒有意見的。”
李文璧現在都能看到她那麼小的一個人站在那裡,特別有條理的說出那番話,話裡的意思居然還很‘寬容’他和她額娘。
四爺聽得笑起來,好奇道:“她在朕面前也是常常這麼理直氣壯的,對著孩子們更是滿嘴道理。有時朕都能被她給帶歪了,還覺得她說得也對。”
李文壁笑道:“當時臣與臣妻就罰不下手了,臣妻回屋後坐了半晌,問臣是不是真的是她不該發火?孩子說得挺有道理的,今天讓孩子受委屈了。”
四爺大笑起來,李文璧也笑,執壺給四爺滿上一杯酒,聞到熟悉的米兒酒香氣時,他搖頭道:“薇薇打小就喜歡喝酒,但不愛喝白酒,偏愛甜酒。過年時家裡打了一甕汾酒,她見臣喝就抿了一口,登時小臉皺成一團,吐著舌頭說這酒這麼難喝,肯定是因為好喝的酒都讓她喝了,然後就非要讓臣喝米兒酒,那汾酒死活不肯讓臣再碰了。”
李文璧道:“之後幾年,只要是臣喝白酒被她看到,她都會趕緊關心的過來對臣說家裡有甜酒喝,她馬上讓人去拿,這個酒就不用喝了。”
四爺聽笑了,李文璧也笑了,道:“臣是過了好幾年才猜薇薇是不是想讓臣戒酒才使出這一手來的,可想起她那時也不過四五歲大,實在不敢信。後來臣也習慣了,家中從此只備不烈的甜酒,別的再讓臣喝,現在也喝不下了。”
四爺笑道:“朕現在也是這樣。”他端起酒杯飲了一口,“也不知是什麼時候起,朕這裡也只見米兒酒了,就算是在宴席上飲玉泉也不過三杯。”
三杯一到太監就會換另一壺酒了。
而且經過這次的事後,只怕他連這三杯也不會再喝了。
翁婿二人相談甚歡,用過膳又換到梢間去喝茶。
到此時四爺才把他的盤算透給了李文璧。康熙八年時撤了直隸總督一職,現在他打算重設直隸總督,就在保定府裡。而頭一任的直隸總督正是李文璧。
一來,李文璧輾轉地方多年,官聲一直不錯。
二來,他在保定知府一職上已經連續兩任。
三來,經過京中的一番變動後,四爺更加緊迫的想把兵權拿在手裡。直隸必須放他能信得過的人。
李文璧實在沒想到萬歲居然想委他直隸總督一職。
不過稍加思量後,他就跪下接旨謝恩了。
四爺親手扶他起來,感嘆道:“朕原本還有些拿不準,今日與你一席詳談後方定了主意。”
——連他見李文璧都有如沐春風之感,開頭的二人還有些君臣相對的生疏感,酒還沒喝幾杯,他就覺得與李文璧彷彿相交多年的舊友,十分投契。
可見把他放在直隸總督的這個位子上是不會有問題的。
說不定會比他原先設想的還要好。
不會處理政務有什麼要緊?只要會當官,大不了讓他多收幾個師爺就行了。
四爺越想越滿意,真覺得素素家的人都像她。
李文璧被天上掉下來的餡餅險些砸暈了頭,回去左思右想,他與萬歲在席上除了自家閨女沒說一句正事啊?
難不成萬歲爺就是因為聽他說了自家閨女的事後,就認為他能勝任直隸總督一職了?
李文璧呆呆坐在屋裡,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