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氈帳搭在角落裡,還沒有一人高,想也知道在裡頭的人只能盤腿坐著。這樣的帳篷不說給太子用,以前太子身邊最低等的太監也不屑一顧。
隆科多笑嘻嘻的說完這句話,周圍的侍衛沒一個有動靜的,彷彿如此再正常不過。
四爺額上的青筋都暴起來了。
隆科多閃開身,氈帳裡頭一個人彎腰低頭慢慢出來了。他直起身時,連直郡王都不免愣了下。
太子對脖子上和雙手、雙腳上的鐵鏈子泰然處之,微笑道,“大哥,老四,你們來了。”
四爺上前半步,利落的甩袖打千,端正跪下,朗聲道:“臣弟給太子請安!”
他這一跪,周圍的侍衛和隆科多都有些懵,有兩個侍衛左右看看,拿不準是不是該跪下。誰知直郡王突然暴喝一聲:“胤礽你這個滅人倫的畜生!”
喝完就合身撲上前去,抓住胤礽脖子上的鐵鏈,舉起拳頭就往下砸!
四爺跪在下頭慢了一步,連忙站起來喊:“大哥!!住手!!”
胤礽毫不客氣,先避開他的拳頭,擦著了眼角一側,雙手抓住直郡王的一側袖子和腰帶往旁邊猛得一帶,趁直郡王站不穩的瞬間,一下子就把他給摔到地上了,然後翻身騎上去照著直郡王的鼻子就是兩拳。
直郡王鼻子一酸就感到兩管熱流滑下來了,他兩條腿一絞一翻,抓住胤礽的肩領一扭就翻了過來。還想再打,四爺已經撲上來,抱住他的胳膊大喊:“直郡王!你敢犯上?!”
三個皇阿哥打成一團,一群龍子鳳孫在地上都滾得跟泥猴子似的。
一旁的人都不敢上前攔,隆科多肚子都快笑破了,把侍衛們都給攆了出去。一個侍衛擔心道:“佟三爺,咱們不看著……能行?要是裡頭出點什麼事……”要是直郡王殺性起來了,把太子給幹掉了,他們可是要吃不完兜著走的。
隆科多踢了他一腳:“快滾吧。你當人家是傻子?爺爺實話告訴你,這裡頭的三個一個比一個精!”
上駟院是養馬的地方,這裡的地就算剷掉一層也都是馬糞味。今年雪又厚,雪化之後地上泥濘不堪。三人打完起來,個個都是一身的馬糞味。
四爺站在中間,隔開直郡王和太子。
太子是三人裡頭看著最乾淨的一個,現在還得意的笑呢。他髒的全是背後,至少臉上沒弄髒。
直郡王慘了點,鼻子下頭兩管血,叫他抹了幾把,半張臉都是紅的。剛才先是叫太子摔在地上,四爺撲上來後又捱了幾下黑的,現在肋骨那裡還疼得鑽心呢。
四爺最慘,他打起來不行,連三爺都比他強點。太子別看著文弱,弓馬在幾個兄弟中間都是數得著的。直郡王又是出了名的能打能扛,他夾在這兩人中間,頭髮也散了,腰帶也飛了,一側臉頰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捱了一拳,擦紅了一片
太子噗的笑了:“老四啊,你這樣出去可不行。”
直郡王又抹了把鼻子,擦得袖子上都是血,瞟了太子一眼,沒好氣的對四爺道:“活該!你臉上那下就是你這太子哥哥賞的,還不快謝恩!”
太子呵呵樂著,四爺氣得臉都是白的,額上青筋亂跳,嚴肅道:“直郡王,你這是犯上!”
直郡王切了聲,抬起袖子聞了聞,叫沖鼻而來的馬糞味噁心的想吐。雖說都是草原出來的人,可自打他落地起,就跟馬糞沒什麼關係,這還是頭一回。
打完了,太子和直郡王一南一北的站著,四爺把他的腰帶給撿回來,辮子尾梢的如意結早不知道飛到哪兒去了,可叫他就這麼披頭散髮的出去……先不說腰帶,辮子就這麼不管,四爺真心接受不了。
太子看他在那裡為難,解了他辮子上的繩子,走過去遞給他:“綁起來吧,老四,你這性子早晚難為死自己。”
四爺看他走一步,拖一步,手腳都拴著鐵鏈子,連脖子上都有,眼圈就紅了,低頭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太子看出來了,摸了下脖子上的鐵環,溫言道:“別想太多,這是為了防著孤自盡。他們停一刻都要看看孤還有氣沒呢。”
四爺攥緊了絲繩,頭髮上的一點小失儀也顧不上了。堂堂一國太子,不但住在馬廄旁的氈帳裡,還叫人日夜看守著,毫無尊嚴可言……
這是太子嗎?
該這樣待太子,這些人都該殺!
太子漫不經心的問:“孤忘了問,老四啊,你們這是要把孤送到哪兒啊?”
四爺還真不知道,他看向直郡王。
直郡王背對著他們,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