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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逼我當嗲精》最快更新 [aishu55.cc]
盛夏的餘威還遠沒有散去,天邊火傘高張,刺耳蟬鳴撕扯著空氣,催促校道上的學生踩著熱浪往陰涼處趕。
女孩們從烈日底下轉進宿舍樓,喋喋不休的交談聲接替蟬鳴,迴盪在空曠的樓梯間——
“她是不是今天來報道?”
“我記得是。”走在最後的女生三步兩腳衝到前端,說話間,眼神含著七分不服,三分歆羨,“我們累死累活參加軍訓,曬得像挖煤工一樣黑,她倒好,軍訓一結束就報道,明晃晃的搞特殊嘛。”
“可能真的生病了,沒辦法參加軍訓。”
“那未免太巧了,十幾天不來報道,軍訓完了她病就好。”
喬羽真嘴上雖然吐槽,心裡卻並沒有針對新同學的意思。
反而在入學前的暑假,聽說宿舍裡有個w省同學,真稀奇,她發誓一定要和人家親近,於是窩在家裡連著刷了十幾部w省電視劇,拿腔拿調地學當地人說話,美其名曰——為新舍友營造家的感覺。
可是誰也沒想到,這位新舍友竟然半個月不來報道,生生躲過了慘無人道的軍訓。
喬羽真曬得都快變了個人種,不免揣了些怨氣。
她們宿舍在三樓,推開宿舍門,冷氣像開了閘的洪水爭先恐後往外灌,衝得外頭三人愣在原地,措手不及。
宿舍裡頭已經有人了,空調開得賊猛。
喬羽真走在最前頭,周身銳氣彷彿被冷氣撲鈍,小聲問候道:
“中午好呀,你什麼時候到的?”
許帆跟著她走進宿舍,準備放下書包再和新同學問好。
就聽耳邊飄來一線細細柔柔的腔調,鼻音輕,氣音重,平聲多,仄聲少,尾音無緣無故地拖長,像夏天剛入口的糯米餈雪糕,涼絲絲的冰皮底下湧出濃郁奶油,糖精加多了的甜。
她說:“我剛到不久,大家中午好呀~”
一句話十一個字,起碼有三處連讀,能含糊的地方絕不說得清晰。
許帆是北方人,聽得腦殼有點晃悠。
其他人圍上去和新同學東拉西扯,她坐在原位收拾書包,一副午困模樣。
如果說喬羽真剛進宿舍的時候特意收斂了怨氣,那麼現在,她的不服氣打哪來回哪去,徹底煙消雲散。
新舍友阮芋聲如其名,人如其聲,生得纖瘦柔弱,雪膚杏眼櫻桃唇,琥珀色眼珠沁一層清透水光,瓷娃娃一樣惹人憐愛。
喬羽真崇尚顏值即正義,見到阮芋之後心說軍訓的苦我一個人受了,挺好,美人兒活該搞特殊。
舍友們出乎意料的熱情,也和氣,就是一點不好,看她的眼神總透著稀奇。
也算不上不好,阮芋只是有些不習慣。
她像珍稀物種那般被環視,心底油然生出幾分拘謹。
在喬羽真等人眼裡,她的拘謹和本人嫋娜瘦弱的氣質異常合襯。
說出來很難有人信,從前的阮芋,可能都不知道“拘謹”兩個字怎麼寫。
她爸阮先生常常和朋友調侃,他女兒的膽子像從鷹身上剖來的,兒時第一次玩鬼屋,她被大人抱在懷裡,所有人眼睜睜看她徒手揪掉了NPC的假髮,旌旗似的抓在手裡晃來晃去。
她媽陳女士也常找閨蜜抱怨,她女兒好像揹著她當起了太妹,在學校前呼後擁,驕縱跋扈,據說隔壁社群假山池裡淹得半死的小混混就是她一腳踹進去的。
直到半年多前,阮芋父母決定舉家遷至H省,阮濟明興致勃勃告訴阮芋,會把她安排進那邊的省重點高中讀書,那時阮芋就知道,自己的好日子到頭了。
她瞭解過“省重點”是個什麼概念。都說寧當雞頭不做鳳尾,以她的水平,“鳳尾”兩個字都委婉了,說是鳳凰屁股上沾的泥點子才貼切。
誰知屋漏偏逢連夜雨,老天連阮芋所剩不多的快活日子都不讓她過完。高中入學前,阮芋在病床上躺了近半年,致使現在的她看起來羸弱、內向、軟萌,好像風一吹就會倒的林妹妹。
趁著宿舍人齊,舍長許帆重新分配了值日工作。
她和阮芋一樣是外地人,但她初中就在寧城就讀,融入得早。
許帆說話咬字極清晰,捲舌流利,帶兒化音,阮芋覺得新奇,豎著耳朵聽她說話,興致盎然問:
“boji是什麼呀?”
許帆走到陽臺,拎了個帶木杆的鐵斗子過來:“這就是簸箕。”
“我們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