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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是你嗎?”
遲疑半晌,昭兒點頭。
我知道他定是不會騙我,“為什麼?”
昭兒咬唇,不語。
“以後,別這樣了。”我輕嘆。
“嗯。”昭兒點頭。
我摸了摸他的腦袋,低喃,“睡吧……”
一夜平安。
夢魘
暗無止境的黑,伸手不見五指……
黑暗中,有人在痛苦的呻吟。是誰?那聲音如此的熟悉。
驟然間,一道白光閃過,白光所射之處,在那黑暗的盡頭,有一個男子坐在一處低矮的石墩上,他一襲明紫,雙手緊緊地揪著頭髮,渾身都在顫抖,彷彿在忍受著常人難以忍受的痛楚。
“阿滿?”站在那黑暗之外,我試著輕喚,是他嗎?
聽到我的聲音,他緩緩抬頭,看向我,慘白的雙唇在輕輕顫動,卻彷彿離了水的魚一般,發不出任何的聲音,只看到他一張一合的唇。
他在說,“救我……”
“救我……救救我……”
那樣蒼白的神色,那樣的無助,我感覺心彷彿被揪成了一團,我衝上前,卻怎麼都走不進那一片黑暗,怎麼走,我都在那黑暗之外。
我救不了他……
我拼命地跑,拼命地跑……
“姐姐!姐姐!醒醒……醒醒,姐姐……你在做噩夢,那只是夢……快醒醒……醒過來就沒事了……姐姐……”
有人緊緊抓住我的手,有一個聲音在我耳邊不停地說話。
我猛地睜開眼睛,看到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那眼裡滿是擔心。
“昭兒?”我驚魂未定地看著他,身子卻還在止不住的輕顫。
“姐姐被夢魘住了。”昭兒抬起袖子拭了拭我額前的汗,道。
我點頭接過昭兒遞來的水杯,喝了些水潤潤嗓子,心口卻還是悶悶的,說不出的難受。
一手輕輕撫向腹部,我微微凝眉。
包子,莫非是你老爸他……
隨即我狠狠搖頭,好不容易逃了出來,甩開他,怎麼又在自尋煩惱。
可是,他不是在找我麼?為何如今我在丹陽鬧出這麼大的動靜他都沒有反應?
“姐姐,你怎麼了?”
看到昭兒擔心的模樣,我笑了起來,抬手捶了自己的一拳,笨蛋,這裡是丹陽,是別人的地盤,曹操再囂張,也不可能直接跑到別人家的地盤來鬧事,當初我不就是因為這樣才有恃無恐的嘛!
“沒事,噩夢而已。”我伸了個懶腰,不再自尋煩惱。
起身開啟房門,大堂裡已經開始熱鬧起來了。
梳洗過,我慢悠悠地捧著小桃準備的甜粥坐在後堂,一口一口地細嚼慢嚥,當個快樂的預備媽媽。
大堂裡很熱鬧,生意越來越好,其間也不乏女客。
看著紫燕胭脂她們笑容滿面地在大堂裡穿梭,招呼客人,我心情忽然也變得舒暢了起來,剛剛的噩夢也被拋到了九霄雲外。
“喂,聽說沒,北邊打起來了。”近旁的一桌客人點了酒,喝得興致勃勃,酒過三巡,一個個面紅耳赤,開始絮絮叨叨。
“是啊,曹操解了白馬之圍,遷徙了白馬的百姓沿著黃河往西撤退呢……”
“唉,不過這回曹丞相可算是倒了大黴。”有人搖頭嘆氣。
遞到唇邊的湯勺微微頓住,我不自覺地屏住呼吸,豎起了耳朵。
“不提了,不提了,喝酒!”
“喝酒……”
外面的談論卻是沒了下文,又開始喝酒吃菜。
我暗咒一句,將勺子扔回粥碗裡,掀開簾子走了出去。
“胭脂,這桌的酒記我帳上,再來兩壺好酒!”我笑眯眯地揚聲說著,便拖了一張凳子在他們桌邊坐了下來。
“這位是?”他們疑惑地看向我。
“我是這裡的掌櫃。”
“哦哦。”他們連連點頭,“可是這酒菜錢……”
“呵呵,各位不必介意,我們春風得意樓不是黑店,只是剛剛聽諸位講得有趣,想聽諸位接著講講。”我笑道。
“這……”他們面面相覷,有些猶疑。
“哈哈,沒有別的意思,我一個婦道人家,平日裡足不出戶的,就想讓肚子裡的孩子長長見識。”我忙打哈哈。
他們這才一臉瞭然地點頭。
巧蘭正好端了酒來,他們立刻又熱鬧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