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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躍著,只是步調一致的陰影中,有一個很突兀的人影,因為行走的姿勢和山猱一點都不像,所以湛明嬋很容易就分辨出來了。
那是印小謙。
湛明嬋苦笑,她看了一眼天空,暮靄沉沉。
山猱是怪,不是獸,說白了,它們也有智商。
主動送上印小謙,分明早就知道宿鵬,陸微暖,還有她湛明嬋,為何而來。
湛明嬋對付不了一座山頭的山猱。
印小謙必須要救出來。
還要把宿鵬和陸微暖都平安送下山,他們絕對不可以在這裡過夜。
這麼多條件,而你不佔據優勢,甚至一點優勢都沒有,偏偏你必須得出面解決,那麼怎麼辦?
犧牲。
只有拿自己換了。
自己跟著去後,面前的深山,還有什麼厲害的傢伙等著呢?
山猱不至於要她命,那個東西,就說不定了。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如果可以,湛明嬋不想當這個冤大頭,她突然後悔了,後悔自己一向絕好的自制力,竟然會在無涯上仙平平淡淡的幾句責備下,瞬間崩潰,然後就拒絕了白瑢正確的勸諫,一猛子直接紮下水來,卻發現浮不起來了。
現在到了對方的地界,不是說退,就可以退的。
何況她也有自尊。
山猱的利爪抓向宿鵬的喉嚨,湛明嬋隨手甩出一條淺灰色的符咒將其逼退,同時將手中的事物向前平舉,打了一個環形手訣。
被甩靠在樹上的宿鵬看得分明,那是塊仕女木雕,和自己碎掉的那隻,一模一樣。
仕女木雕的眼睛動起來了,睫毛順了順似是嘆息千年風霜,隨後就轉動眼珠子,要看看這個世界,但那木頭雕刻的眼珠子擦著眼框子,發出了格楞格楞的乾澀聲,好像卡住的齒輪。
四周變得安靜,日頭西沉,讓落在地上的光看上去雜亂而寒冷,這卡住的齒輪聲就讓人聯想到大型動物咀嚼骨頭的聲響。
宿鵬控制不住地發出了恐怖的一聲,他抱住自己的腦袋,眼珠子幾乎動不了。
“哦,哦哦!”他結巴地叫著,表情似恐怖,卻更似驚訝,彷彿重新看到了一部鬼片。
樹葉響動,湛明嬋的面前已站好一排山猱,它們三三兩兩,彼此距離不近也不遠,膝蓋骨和肩胛都微微向前彎曲,好像猿人,但又裹緊了人類的淺色風衣,踏著長靴,扣著鴨舌帽,在他們中間靠後的地方,印小謙雙眼被蒙著,反綁雙手,衣衫完好,頭髮也不怎麼凌亂,匆匆一掃,看不到外傷。
宿鵬撲向印小謙,被離他最近的那隻山猱一掌搧到樹上去,又滾落枯葉中,咳嗽使臉色從蒼白變成潮紅。
湛明嬋唸了句咒文,仕女木雕脫離了她的手,落地即已長大,若團扇上走出的美人,盈盈含笑,立於山猱和湛明嬋之間。
宿鵬躺在枯葉中茫然,“你,你怎麼也會有……”
湛明嬋自動無視宿鵬的戰慄,她和最中間的那隻山猱對視她看不到山猱的眼珠子,只能看到壓得很低的帽簷,但她能清晰地感觸到那對從絨毛後射出來的目光,警惕,不滿,審視,然後那活動的仕女說話了:
建立契約,我作為見證。
仕女的雙手合攏又張開,白光蔓延在湛明嬋和山猱的四周,宿鵬和陸微暖被排了出去,兩隻山猱抓著印小謙也退出了白光所過之處。
為首的山猱這才抬起頭來,它的瞳孔依然隱藏在滿臉棕黃色的毛後,湛明嬋舉起右手,掌心向著山猱的面孔,“放走抓來的那個男孩。”
她停了一下,那種扼殺的念頭閃過,“還有那個女孩和這個男孩。”
她指了指靠在另一株楓樹上喘息的陸微暖和艱難地想站起來的宿鵬,“至於代價……”
白瑢說:“不行。”
湛明嬋想:如果傷害能夠受法律保護,下次我一定會敲暈了白瑢再出來。
白瑢在她背後說:“明嬋,你要幹什麼?”
沒關係,立約的結界成型,白瑢進不來。
湛明嬋繼續道:“我跟你們……”
白瑢在光芒外說:“誰惹的禍誰去處理,你管這些做什麼?”
湛明嬋說:“我跟你們走。”
白瑢說:“這是謀殺!”
湛明嬋說:“以蒼溪湛家現任掌門湛明嬋的名義,契約完畢。”
為首的山猱舉起毛茸茸的手掌,“接受。”
他含糊不清地吐出這四個字,仕女張開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