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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幾道符咒從袖口貼落到地板上，她就在法陣中，逐漸消失了身形。
無涯面無表情地看著白瑢離開，他低頭看了看湛明嬋，又走了幾步，看到了躺在被毀滅的很徹底的自助餐區域，鄒萱的身上還籠著一道鉛白色的結界，無涯抬頭，時間在他眼前倒流，看個明細：
湛明嬋的法杖揮舞，猶如魔王再世，雍寂猝不及防，心臟被打飛，白瑢滾落在地，鮮血從口中噴出，法杖漫無目的地用血藍色的力量摧毀著周圍一切的存在，白瑢掙扎著抬起上半身，護在身上的結界挪到了昏迷的鄒萱的身上，為她擋住了一切來自於湛明嬋的誤傷。
無涯收法，他對剛才看到的這一幕，感到安慰，慶幸，有點感激，有點感慨，但這些褪下去後，湧上來的感情就是憤怒。
“自己都已是強弩之末，還使出各種高段術法，想用這個來討好明嬋嗎？”
無涯只是在心裡，最深處，默默地想，再不動聲色地，壓制住。
不要再出現了，白瑢。
第十章 宗堰
湛明嬋醒來的時候，無涯的手正覆在她的額頭，讓一道仙光籠著，她側臉，望見屏風後嫋嫋的淡紫色的煙。
抓住無涯的手，“我……”
記憶一點點流了回來，她差點沒提上氣，“天啊……”
我做了什麼？！
“無涯。”她叫道，“負面力量，雍寂，還有白瑢，還有盈盈他們……”
無涯微笑著說：“什麼事情都沒有了，你做得很好，你唯一的選擇就是穩住雍寂，等我支援。”
湛明嬋放了心，又立刻緊張起來，“盈盈他們呢？他們被攝魂了。”
“我把他們的魂都拿回來了。”無涯拍拍湛明嬋的手，“你放心吧，所有的事情，我都處理妥當了。”
“所有的事情？”湛明嬋說，“楊安……”
“我送她回寢室了。”
“那白瑢還給我的魂片呢？”
“都在這裡好好的呢，一會兒我去把魂片復原再還回去，你就好好休息吧。”
“啊……”湛明嬋小聲道，“不行啊，有幾個，是委託了我家的，若是莫名其妙又好了……我恐怕……”
無涯靜了半晌，“你家……”
他低嘆，“好，好，我帶著你一起去，以湛家的身份，替人解除邪性，贏得口碑。”
湛明嬋笑了笑，又蹙眉。
“我犯忌了，主動的，莽撞的。”湛明嬋按著額頭，“作為掌門，我應該約束行內所有人，都不要製造負面力量，但是我帶頭犯忌了……”
無涯說：“記住了，是白瑢犯忌了，雍寂犯忌了，和你無關。”
湛明嬋愕然，無涯溫和而不容回絕地說：“無論何人，何時，何地問起，都和你無關，你只是察覺到了異動，及時趕到，並極力阻止他們的惡行。”
湛明嬋苦笑，“你幫著我說謊？”
不是你無涯的風格啊！
無涯只淡淡道：“聽我的好嗎？”
湛明嬋不再言語，她也知道禍，闖得有點大，無涯替她擺平，幹嘛要回絕呢？
“我做了很糟糕的事情，對吧？我是不是想濫殺無辜了？我記得我好像很……很癲……潑婦，瘋子一樣……不，是魔鬼……只想著破壞，殺戮……好像那才是我的全部，才是真正的……”
無涯握緊了她的手腕，打斷了她的話，“你不要放在心上，這是因為現場的負面力量太過強大，一個神仙，兩個玄黃高手，製造的力量又純又快又多，空間又被雍寂給密閉起來，所以在這種情況下，即便是再正直的人，也會被影響到，它們是最靈敏的磁粉，哪怕只有一小塊磁石，它們都會蜂擁而去，所以不是你的問題，是負面力量控制了你，它們起到了放大鏡的作用，放大了……”
“但我還是有那些想法對吧？負面力量只是火苗，如果我不是炸藥，又怎會失控的膨脹而炸開空間呢？”湛明嬋悲哀而羞慚地說，“你都看……”
無涯慢慢地搖頭，“我知道你不是那樣的。”
“我和白瑢是同樣的人。”湛明嬋飛快地說，她急切而有所畏懼地僵著身子，目光深處透露出緊張，她盯著無涯，但又有一點不敢看無涯的意思，她渴望得到一個答案，卻不敢面對不稱心答案會帶來的失落，總之這些念頭還沒從她腦子裡閃過去的時候，無涯已堅決地搖頭了，“這是我聽過的，最可笑的話，明嬋，好了，不要再提白瑢了，她離開了，不要去想了好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