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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如箭一般向石暘面門射來,用的竟是‘千手如來’的暗器手法。
這一下事出突然,那距離又近,眾人不禁驚呼一聲。石暘卻不慌不忙,看準帖子來勢,出左手,對準那帖子用食指輕輕一彈。那帖子本來往前急衝,受這一彈之力而阻,頓時往下急掉,石暘已用右手接住,展貼而看。這幾下兔起鶻落,直如電光火石一般。那少年送貼固然精妙,軟軟的紙張能如箭般射出顯非一朝一夕之功。而石暘這一彈一接,卻更是神乎其技。須知這紙張本是極薄之物,這一彈之力若是使得大了,這紙張便易破了。縱然不破,也會借一彈之力往回飛。而石暘這一彈,阻了那帖飛來之勢,卻又讓那帖子平穩落下,這力量的拿捏實是要恰到好處,一絲一毫相差不得。酒樓上眾人先見那少年射帖,正自驚呼,話音未落,石暘已接帖在手,眾人只看得如痴了一般。呆了半晌,內中有稍懂些武學之人方大聲喝采。東方楓心裡也暗暗叫了一聲‘好’,斜眼去睨那帖子。只見上面濃墨寫著:謹於今夜子時,城東祥符寺…藏經樓前相見。卻沒有署名字,只在下面畫了一枝梅花。
石暘對那少年說道:“石某定會準時赴約。”那少年又行了一禮,準備退下。石暘朗聲道:“且慢。來而不往非禮也,你送這帖子來也辛苦了;石某請你喝一碗薄酒聊表謝意。說畢,端起面前那酒碗,暗運了一口氣,緩緩推出。剛剛少年射那帖子去勢又快又急,石暘推出這酒卻來勢頗緩。只是這酒碗中斟了滿滿一碗‘劍南燒春’,石暘推出那碗,卻半滴也未灑落,比剛剛那少年射帖又難上了許多。少年見酒碗平平飛來,不敢大意,雙手暗暗運了勁,便來接這酒碗。他看準酒碗來勢,雙手接了那酒碗,卻只覺酒碗上的勁道極強,抵受不住,只得登登登往後退了三四步,方才穩住身形,那碗中的酒卻潑灑了出來,弄得那白裘上一大片汙漬。這一推一接,兩人高下立判,少年的臉上紅了一紅,躬身道:“謝石大俠酒。”轉身和那兩名童子下樓而去。
東方楓心內好奇,當下問道:“石兄,剛才小弟看到帖子上約你今晚相見。卻不知那是什麼人?”石暘嘆了一口氣,神色黯然:“董兄弟,你我今日雖是初見,卻一見如故。只是,這帖子的主人實是我生平所遇的大敵。此事不說也罷”東方楓畢竟少年人心性,遇著此等事情,實是心癢難耐,便道:“石兄,小弟也略識得些粗淺武功。今夜想去瞧瞧熱鬧,不知石兄意下如何?”石暘沉吟了半晌,又道:“董兄弟,今夜你要去看,也無不可。只是你自己須得分外小心。”東方楓見他應允,心中歡喜,道:“石兄儘可放心,小弟自會小心從事。”
二人把酒言歡,直喝到日落時分。東方楓和石暘去城東看準了祥符寺的位置,便回去歇息片刻。二人進得房中,坐於塌上,凝神運功吐納。
眼看約會的時刻快到了,二人便往那東城祥符寺而來。石暘有心試那東方楓的輕功,身形起落,疾行幾步,已消失在夜色中。東方楓暗吸一口真氣,用他東方家的獨門輕功身法,緊趕幾步,跟在石暘身旁,並肩而行。石暘見他身法輕靈瀟灑,心下暗暗佩服,誇道:“董兄弟,好俊的輕功。”談笑間已到了那祥符寺。
這祥符寺因建於北宋大中祥符年間,故而得名。它本是川西香火極盛的大佛寺,白日裡人潮如湧,巍峨的重重殿宇在這月色下,卻有一種說不出的蒼涼寂寞。東方楓輕輕得掠上了藏經樓的屋脊,隱身在暗影中。
月明如水。遠處隱隱傳來打更聲,子時已到。月光下只見一個白色的身影飄然而至。東方楓凝神細看來人,卻是一個女子,身形婀娜,白衣如雪,只胸前繡了一枝紅梅,在月色下分外耀眼。臉上卻蒙著一層厚厚的白紗,看不清面目,只露出兩隻眼睛。
白衣女子見石暘立於樓前,隔著一丈多遠,已停下了身子,冷冷得問道:“是你?”石暘朗聲道:“你就是寒梅?”那女子卻不回答,只冷冷得看著他,目光就如寒冰一般。東方楓心中一凜,原來石大哥的對頭竟然是她。這寒梅江湖上人稱‘寒梅映雪’,說的是她為人極是孤傲冷僻,待人冷若冰霜。又有人說她其實喚作‘寒梅映血’,因她武功又高,出手狠辣,絕不留情,若是得罪了她,定教你血流成河。她本是百花教春夏秋冬四使之‘寒梅使’,後來不知什麼原因卻又絕跡江湖。月光下,只見石暘雙目如電,逼視著寒梅,又道:“‘萬里追風’孫曉雲可是你所傷?”白衣女子冷笑道:“這等無名小卒,我哪裡記得許多!”石暘又道:“你為了何事,要傷我那小師弟?”東方楓心道:石大哥外表粗豪,心思卻細。想來那孫曉雲便是石大哥口中所說的小師弟,被這白衣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