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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妮莎!”她趴在陽臺欄杆上沒命地喊。
她看見地上到處都是碎片——四分五裂的車門、變形的機器蓋、碎布片、靠背裡的海綿、開啟的手提箱、紙片、碎玻璃……範妮莎的一隻鞋。
“噢,天吶。不,上帝。”她喃喃地說。
考頓扶著欄杆,勉強站穩身子,意識漸漸清晰起來。油箱起火絕對不至於引起這麼嚴重的後果,只有爆炸才有這麼大的破壞力——旁邊至少有五輛車也跟著起火了。爆炸引起的衝擊波不僅把她扔了出去,而且把牆上的畫都震了下來。窗戶和玻璃拉門全碎了,陽臺上的傢俱都翻了個個兒。
是炸彈!這個想法比剛才的爆炸給考頓的打擊更大,那炸彈是衝著她來的,絕不是範妮莎。
遠處傳來了尖厲的警笛聲。
紅藍相間的警燈閃動著。
範妮莎死了。噢,上帝,她的朋友……她的好朋友。
她必須離開這裡,有人要整死她。
考頓抓起手袋,向門口走去。
她走到電梯間,按了按電梯按鈕。“快!快!”她又按了幾下,看到顯示屏上的樓層讀數不緊不慢地變換著。
鈴聲終於響了,電梯門開了。走進電梯後,考頓往電梯壁上一靠,連按了五次一層按鍵,把手指都按疼了。
“噢,天吶,天吶。”
她在耳朵裡聽到自己的呼吸聲越來越大,感覺血液直往脖子、頭皮甚至手腕裡湧。
電梯門開了,她下到了一層。樓下已經擠滿了看熱鬧的人,她挨個兒審視著周圍的人,側面、正面、後腦勺。他在這兒嗎?那個安炸彈的人在這兒嗎?想殺她的那個人是不是正在盯著她?她擠過人群,朝通向大院和游泳池的大門走去。考頓一直低著頭,儘量不引起別人的注意。
她一直控制著自己想撒腿就跑的慾望,儘管她被嚇得心怦怦亂跳,呼吸頻率也亂七八糟。
就是那扇門!快他媽走出那扇門!她撞開了門,穿過庭院,繞過公寓的游泳池,走到公寓後身,上了南海濱的人行道。
警車和救護車的鳴叫聲從四處傳來。
考頓跑著穿過海洋路,在走過來看熱鬧的人流裡逆行著,向南走去。“對不起,對不起。”她邊擠邊嚷嚷。她回頭看了一眼,看見黑煙、消防車和慌亂的人群。
她跑過一條小巷,穿過考林斯大街,又穿過幾條巷子和幾個停車場,向南走上華盛頓大街,走過喬家香蟹館,看到左前方有個公園。
她快步走進公園裡的水泥建築,那是一個公共衛生間。她回頭看了看,確定沒人跟蹤她。
考頓走進女衛生間,鑽進一個隔斷,把門插好。她坐在坐便器上,抱著雙臂,貓著腰,晃動著腦袋說:“噢,範妮莎,範妮莎。”她彷彿在心中又聽到了那句被狄昂·華薇克、格蕾蒂絲·奈特、斯蒂維·溫德和埃爾頓·約翰等人紛紛傳唱的歌詞:你永遠可以依靠我,這就是交朋友的意義。
考頓痛哭著,直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胸口和嗓子像著了火。
她垂下頭,看見地上有一滴血。她伸手先摸了摸臉,然後又摸了摸後腦勺,發現有一縷頭髮溼溼的,黏黏的。她看到手上有血。她又輕輕摸摸後腦,發現頭皮裡有塊玻璃。她慢慢把頭髮分開,抓住玻璃碎片,把它拔了出來。還有其他地方被劃傷嗎?她拽了一長條廁紙,把它團成一團,按在頭皮的傷口上。
她又開始想範妮莎了,希望她死的時候並沒有感覺到任何痛苦。
“噢,上帝。對不起,範妮莎。”
考頓在衛生間裡呆了幾分鐘。遠處的警笛聲消失了,只聽見車來車往的聲音。海鷗在嗚叫著,幾個孩子在外面的公園裡嬉鬧。
外面應該安全了。她走出隔斷,在洗手池前洗了把臉。她發現衣領邊上有幾滴血,便用水把血漬清洗了,只留下不起眼的淡淡痕跡。
她壯著膽子出了衛生問。遠處,一輛剛進站的公車,驚飛了一群鴿子。離開範妮莎的公寓時,她忘了拿手機。她的手機正在床頭櫃上充電,現在她可不敢回去拿。
她看到草坪對面的噴泉邊上,有三個公用電話亭。她低著頭朝電話亭走過去。她回頭看看身後,然後拿起電話,撥通了號碼。
“我要給紐約州白原市聖托馬斯大學的約翰·泰勒博士打電話,對方付費。”她說。
過了一會兒,接線員要她說出自己的名字。
“考頓·斯通,約翰在嗎?”
電話那邊頓了一會兒。
她終於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