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步,將來朝堂之上,還有一番風雲起落呢。
“奸黨諸大臣得以起復,閣臣不能辭其咎,”顧憲成將袍袖一揮,接著大聲道:“小子敢請天台先生和王、餘兩位老前輩急赴文淵閣,或許尚有挽回之餘地!”
“顧叔時真金玉良言也!”良久不發一語的耿定向大笑著霍然而起,拍案道:“奸黨復起,魔長道消,吾輩正該力挽乾坤,豈可在此作新亭對泣?明受、行之二兄,隨某去文淵閣走一遭!”
耿定向慨然作色,發盡上指冠,王用汲和餘懋學被他意氣所感,盡皆長揖到地:“願附天台先生驥尾。”
位於紫禁城內東南角的文淵閣,是輔臣大學士辦公之處,因此又稱內閣。
文淵閣第二層正中間的位置,屬於當朝首輔,少師、太子太師、中極殿大學士申時行申老先生,這位老先生正伏案批閱著奏章,用簪花小楷一筆一劃的書寫著票擬,極為兢兢業業。
下首對坐的次輔許國和三輔王錫爵,則遠沒有申時行那麼淡定,假裝翻閱奏章、準備票擬,其實老半天沒落下半個字,倒是時不時的抬眼看看申老先生。
近年來雲捲雲舒、花開花落,張居正、馮保、張四維、張鯨,這些烜赫一時的大人物一個個身死名裂,倒是素稱好好先生的申時行把首輔之位坐得安安穩穩,朝野之中說什麼的都有,但身處權力頂峰的許國和王錫爵,又別有一番領悟。
如今張鯨新敗,張誠接掌司禮監之後不敢妄為,原本司禮監漸漸壓倒內閣的趨勢得以扭轉,申時行的日子應該越來越好過才對。
突然平地一聲雷,江陵黨諸大臣盡數起復,這些原來的老戰友老夥計重回朝堂,申老先生又將如何自處?
畢竟,他處事圓滑,在江陵黨遭到罷斥的時候,卻作為張四維的助手留在了朝堂,別人看來,即便算不上背叛,也未免有些立場不穩……
耿定向、王用汲、餘懋學腳步匆匆的來到文淵閣。
閣前高懸聖諭:“機密重地,一應官員閒雜人等,不許擅入,違者治罪不饒”。
王用汲和餘懋學正要放慢腳步等待通傳,卻見天台先生將那聖諭牌視若無睹,抖擻精神昂然直入,於是兩人相視一笑,緊跟著走進,慌得執事官吏連忙通傳。
閣中申時行聽到匆匆而來腳步聲,眉頭微微一挑,放下了手中的湖州紫毫筆,許國和王錫爵則心頭打了個突。
耿定向昂昂烈烈直走進來,朝三位輔臣做個團團揖,然後立刻挺直腰板,目光炯炯的直視申時行:“敢問申老先生,夫宰相者,所為何事?”
申時行輕撫頷下山羊鬍子,朗朗對答:“宰相者,上佐天子,理陰陽,順四時,下遂萬物之宜,外鎮撫四夷諸侯,內親附百姓,使卿大夫各得任其職也。”
這是漢朝名相陳平說的,許國和王錫爵聽了暗暗讚歎,申老先生以之對答,應對非常得體。
孰料耿定向勃然變色,踏前一步厲聲問道:“申老先生為首輔,陛下盡起奸黨餘孽,是亂命也,不聞老先生極力諫阻,可謂上佐天子乎?太子宜早立以定國本,不聞老先生叩闕請命,可謂調理陰陽以遂萬物之宜乎?奸佞立朝則正道消磨,不聞老先生舉薦賢能、培養正道元氣,可謂使卿大夫各得任其職乎?”
這一通質問來得厲害,盡皆誅心之論!
便是王用汲、餘懋學聽了,都有熱血激盪之感,大明朝多少年了,直入文淵閣指斥當朝首輔,將來必定青史留名啊。
申時行擲筆而起,怒視耿定向,良久又頹然嘆道:“在倫兄何必如此?陛下密發中旨,內閣不曾票擬,科道無從封駁,老夫何來回天之力?”
王用汲和餘懋學互相對視一眼,看樣子,申時行極不情願那些老夥計重回朝堂,這是陛下一意孤行搞出來的。中旨是皇帝手書,不經過朝廷正規程式,也就讓外朝官員們難以反應。
耿定向瞠目結舌,半晌才道:“中旨,他們如何不抗旨?真、真是無恥之尤……”
即便氣氛緊張,在場諸位也禁不住心頭好笑,文官確實可以拒絕皇帝的中旨,不過都是對自己不利的,這次是起復回京的聖旨,為何不接?
當然,升官的中旨也有人拒接過,那是故意裝清高,要朝廷拿正式聖旨來請他出山。
可江陵黨這夥人臉皮足夠厚,根本不裝清高,一接到中旨就收拾收拾行禮,啟程到京師來翻雲覆雨了。
耿定向居然要江陵黨拒絕中旨,這話未免太書生意氣,惹得同僚們心頭好笑,天台先生忠直不假,可為人實在太古板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