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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紀高邁的吏部尚書王國光將袍袖狠狠一揮,斬釘截鐵的道:“老驥伏櫪,志在千里!”
都察院副都御史王篆沉聲道:“不是愛風塵,似被前緣誤,花落花開自有時;總賴東君主。”
以豔詞剖明心跡,以王篆的身份地位顯得姿態太過卑微,但何嘗不是對前些年誤會秦林,並導致江陵黨在朝堂全軍覆沒的致歉呢?
總賴東君主,總賴東君主,江陵黨從今往後改姓秦了!
霍重樓、曹少欽這幾位只把舌頭一吐,從來文貴武賤,就算錦衣武臣也在部堂大員之下,除了秦伯爺,還有誰能叫大人先生們低眉俯首?
接著就面有得色,秦伯爺扶搖直上,他們也水漲船高,作為一個利益群體,那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石韋更是瞠目結舌,換做當年,做夢也想不到那個蘄州初見的年輕人,能走得這麼高,這麼遠!
將來,他到底會走到哪一步呢?
唯有徐文璧老神在在,似乎神遊天外。
徐廷輔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提醒老爹:“咱家這位姑爺,實為國朝之異數,早在數年前就是登高一呼,群山迴響,如今勢力已成,羽翼已豐,正所謂鯤鵬展翅九萬里,天高海闊任遨遊,再不可制矣!”
徐文璧眯著的渾濁老眼裡,突然射出一絲精芒,含混不清的道:“別忘了咱們祖上……忠愍公……”
徐廷輔渾身一震,投向老爹的眼神變了,誰說爹老?一點都不老,精明著呢!
秦林與眾位親朋故舊同行進城,朝鮮戰事急迫,萬曆平臺召見,他從通州來,由朝陽門入京,從東往南繞了圈到草帽衚衕的家門口,卻又不進去,打個照面就要直奔西華門入宮覲見。
擺足了過家門而不入的賢臣架勢!
其實家人早就得到通知,站到門口來看。
徐辛夷抱著小女兒秦真,指著騎照夜玉獅子的秦林,撇撇嘴:“傻妞,那是你爹,他是個大傻蛋!”
秦真已有十個多月了,一點也不傻,冰雪聰明,正是剛學會說話的時候,拍著手跟著母親念:“大傻蛋,大傻蛋!”
徐辛夷樂不可支。
秦林朝她投去一個威脅的眼神兒:看老子晚上回來,不把你那滾圓的屁股打腫!
青黛荊釵布裙,依稀還是當年蘄州山中遇到的採藥姑娘,明淨的眸子裡蘊著化不開的牽掛。
身邊扮作丫環的永寧,想看又不敢看,手揪著衣角,偷偷打量著秦林,小模樣還是那般惹人憐愛。
看到這兩位,秦林心頭最柔軟的地方酒杯觸了一下。
張紫萱牽著兒子,秦澤圓圓的眼睛睜大,看著馬背上的父親:“娘啊,爹爹怎麼不回家?孩兒想他哩。”
“我兒,你爹爹心憂國事,這叫做過家門而不入,”張紫萱撫著兒子的頭頂柔聲說著。
“大禹也是三過家門而不入吧?”秦澤記得很清楚,孃親告訴過他,就是那個大禹,幫助兒子夏啟暗中對付公開的繼承人伯益,最後由夏啟做了王,從此王位傳遞由禪讓變成了父子相繼。
張紫萱笑笑,竟沒有避諱:“是啊,當年大禹為了治水,操勞國事,和你爹爹一般無二呢。”
這番母子對答,武人或許聽不出什麼門道,江陵黨諸位老臣熟讀經史子集,心頭跟明鏡似的,當年相府千金的一席話,立刻令他們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
沒有人反駁或者糾正,就像根本沒有聽到一樣,甚而曾省吾已策馬走過兩步,腮邊肌肉鼓了鼓,終於以細微難查的幅度點了點頭。
張紫萱笑了,深邃如海底的雙眸,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秦林以武臣身份,一年之內兩次平臺召對,實為兩百年罕有之恩遇,不明真相的外人眼中,幾乎可以成就一段君臣相得的佳話了。
誰又能想到,平臺召對之時,君臣之間的勾心鬥角呢?
萬曆打量著被南洋的海風和烈日打磨得更為精悍,更為英氣勃勃的秦林,再看看自己久居深宮,矮胖虛浮的身材,心底的疑忌越發濃重,面上卻堆起笑臉:“秦愛卿得勝回朝,朕心甚慰!本應裂土分茅以酬庸功臣,固耐跳樑小醜平秀吉又入寇朝鮮,遼海震動,天下洶洶,滿朝文武皆舉薦愛卿。是以朕電招愛卿回京,諮以軍務。”
秦林行禮奏對:“啟奏陛下,朝鮮雖稱藩國,離京師不遠,實為遼海之屏護、京師之守衛也!且朝鮮是我中華藩屬,如若任由日寇侵佔,則天下誰肯再奉我中華為天朝?誰肯為陛下之藩屬羽翼?臣請為督師,剋期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