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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房中飲酒,開門之後只看見青黛和秦林待在一塊,張建蘭又妒又恨,眼中閃現一抹厲色。
很快掩飾了情緒,他笑容滿面的朝秦林拱拱手:“秦師弟,愚兄以前多有得罪,一直想向你道歉,苦於沒有機會啟齒。今天正逢端午佳節,江面上有龍舟大賽,咱們一塊去看龍舟,中午已訂在閱江樓吃頓便飯,算是愚兄向師弟賠罪。小師妹,你也要來喲,龍舟賽很熱鬧的,江堤上還有吹糖人、耍猴戲、爬天杆,諸般雜耍。”
秦林本來尚在沉吟未決,倒是青黛聽見“龍舟賽”立馬眼睛亮了,可憐巴巴的望著秦林。
作為未出閣的少女,青黛雖不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深閨小姐,可能外出玩耍的機會也並不多,端午女兒節便是一年中不多的幾個日子之一。
當然她是不會和張建蘭出去的,要是秦林拒絕的話,她寧願留在醫館哪兒也不去。
這番心思被秦林瞧在眼中,他當然不願讓青黛度過一個失望的女兒節,就朝張建蘭笑笑:“說什麼道歉啊賠罪的,張師兄太客氣了,既然師兄有邀,師弟我就只好恭敬不如從命囉,倒是讓師兄破費了。”
青黛喜上眉梢:“等等,我去換身衣服。秦師弟啊,端午節這天都要穿最漂亮的衣服去看龍舟賽哦,你那身破爛還是換了。”
約莫一柱香的時間,青黛換了身翠綠色的紗裙,本來就身材玲瓏有致,這輕薄得裙裝如同煙雲環繞身側,素面朝天未施脂粉,如雲青絲挽成了垂掛髻,鬆鬆的插著支黃楊木釵,更襯得氣質清靈幽婉,有如遠山空谷中出塵絕世的佳人。
秦林一見她這身裝束,不由得想起在荊棘嶺的初見,那時他被蘄蛇咬傷,恍惚之間竟以為青黛是林中仙女,不就是這種空靈悠遠的感覺嗎?
青黛看秦林卻又不同,一襲月白色的長衫極為合身,雖不算什麼風神俊雅,倒也乾淨爽朗,腰間配一柄裝飾華麗的七星寶劍,手裡搖著宮裝仕女圖的摺扇,頗為瀟灑不凡。
有外人在此,她心頭十分歡喜面子上卻不顯出,撇了撇嘴揶揄道:“看你手上拿的扇子,像個飽讀詩書的風流才子;瞧你腰間掛的寶劍,又像是立志殺敵保國的少年郎君。”
秦林臉皮極厚,笑道:“這叫做允文允武。”
“允文允武?我看你還文成武德呢!”青黛白了他一眼。
文成武德似乎不太好?秦林撓了撓頭,貌似這是某位“下面沒了”的大高手的寶號。
“咦,你這扇子哪兒來的?上面的畫兒好像我的一位好姐妹呢!”青黛注意到那把扇子,從秦林手上拿過去細瞧。
這是張公魚送的唐伯虎真跡,此時唐伯虎已離世五六十年,純屬巧合而已。
青黛看見扇面落款是桃花庵主,這是唐伯虎的號,現在唐伯虎的仕女圖千金難求,她當然不相信是真跡。
此前秦林曾畫過她的肖像,青黛先入為主,偏著頭把秦林上下打量,疑疑惑惑的問:“不對,是你自己畫的?快說,你在哪兒見過她?”
秦林奇道:“你說的是誰?”
“哼,不告訴你!”青黛把扇子塞回秦林手中,垂下頭擺弄衣角,不知道在想什麼心事。
張建蘭見青黛與秦林談笑風生,只覺胸中妒火如焚,瞥了眼秦林腰間懸著的寶劍,心頭暗罵:你個醫館弟子,拿把假冒的唐伯虎仕女圖摺扇,掛支華而不實的長劍,到底是個銀樣蠟槍頭!
陸遠志等師兄弟也準備停當走了過來,張建蘭便放下心思,招呼眾人同去江堤。
蘄州城在長江北岸,眾人出南門往西南方向走了不久,就到了江堤上。
端午佳節,龍舟大賽,江邊人頭攢動摩肩接踵,果然有吹糖人、捏麵人、無錫泥娃娃等等各種好玩的東西出售,又有耍猴藝人用鞭子恐嚇猴子鑽火圈,有穿著花花綠綠衣服打著赤腳的雜耍藝人爬著鑽天杆,好一派盛世繁華景象。
江堤上下人山人海,秦林小心護著青黛,小師姐居然老老實實跟在大師弟身後,乖乖的跟小媳婦似的,倒叫秦林有些受寵若驚。
江面七隻龍舟奮勇爭先,每隻船都搭載著五十名青布包頭的健兒,船首處一名赤膊大漢將戰鼓擂響,健兒們便統一按照鼓點節奏揮動船槳,汗下如雨,七條龍舟則分赤橙黃綠青藍紫七色,都漆成龍型,船首有龍頭,船身有龍鱗。
此時賽事進入了高潮,蘄河與長江交匯的江面,七條龍舟爭渡,七面戰鼓喧天,煙波浩渺間宛如群龍搶珠。
江堤甚高,秦林護著青黛好不容易才擠到頂上,可以看得見龍舟競渡的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