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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他嘆息自己時運不濟,豈知冥冥之中自有天定?
就連站在大殿上的魏長老似乎也低頭輕輕喟嘆了一聲,半晌之後說:“兩月前高師侄突然在蘄州失去了下落,你身在指揮使府,可有他的訊息嗎?”
王財搖搖頭:“屬下不知。照說高師兄開壇傳教的動靜也太大了些——因教主的關係,高師兄總想替本教立個大大的功勞,這個心思屬下也懂,因此衛所這邊儘量替他尋了方便,可後來被錦衣衛盯上,屬下就愛莫能助了,自他逃出蘄州南門,就完全失去了聯絡。”
大殿頂上破了老大個洞,魏長老抬頭望著洞口處的天空,沉默許久之後才慢慢道:“可惜。高左使一直在追查他兒子的下落,本來你如果打探到高師侄的訊息,本長老稟明高左使,也許你不必死的。既然你一事無成,又被錦衣衛揭破了身份,那就說不得了。”
王財渾身巨震,繼而苦笑起來:“屬下死不足惜,只可惜在蘄州苦心經營十餘年,竟壞在一個小小校尉手上!”
魏長老冷冷的道:“沒關係,高左使和堂主都另有安排,總叫朝廷官軍到不了麻陽。”
“就憑那幾個裝神弄鬼的雜毛?”王財說起來十分不屑。
魏長老聲音如同鋼鋸刮過鐵板,難聽至極:“賜你早日迴歸真空家鄉,歸於極樂之地,享那無盡仙福,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好、好!王財咬牙問道:“那屬下的家小……”
魏長老極不耐煩的搓了搓手:“堂主自有安排。這裡有筆墨,以你的聰明,自然知道該怎麼寫給鷹爪孫。”
王財明白教中手段,登時臉色變了幾變,可看到魏長老那雙可怕的手,他的所有反抗之意都煙消雲散了,只得長嘆一聲,拿起紙筆刷刷的疾書。
與此同時,左手悄悄從懷中取出一物,忍住疼痛將它狠狠的印進了掌心。
片刻已經寫完,將紙筆放在供桌上。
魏長老把那篇文字看後,點點頭,又道:“教中規矩你總該知道?”
王財將手中捏著的物事遞過去,一朵小小的黃澄澄的蓮花,與此前秦林得到的蓮花形制完全相同,只不過那一朵是羊脂白玉雕鑿而成,王財的則是用黃銅鑄造。
魏長老揹負著的手在空中劃過一道詭異的弧線,不知怎的王財手中那朵銅蓮花便不見了蹤影,而攤開的掌心裡則多了只小小的瓷瓶兒。
自始至終,魏長老竟沒有回過一次頭。
“好,好一記天羅地網捜魂手!”王財慘笑著,心知魏長老如此舉動不無警告的意味。
他也不拖延,立刻揭開瓷瓶的塞兒,一仰脖子喝了,只消片刻便渾身顫抖著軟倒,在地上抽搐幾下就吐出了此生呼吸的最後一口空氣。
魏長老仍舊揹負著雙手,緩緩跺到坍塌的圍牆邊,忽然舉起雙臂一振,足尖在牆頭輕點,身形便如一隻大鳥般凌空飛起,沒入廟外面的密林之中。
哇——烏鴉紛紛驚飛。
…………
沒過多久,烏鴉們就迎來了第二撥客人。
蘄州認識衛指揮使府上王管家的人不少,錦衣衛、州衙全力搜捕,很快就找到沿途看見過他的目擊者,偱路找到了破廟。
秦林辨認地面上的足印,甚至發現了王財踏斷的枯枝,他打個手勢,示意目標就在廟裡。
錦衣衛士們繡春刀出鞘,韓飛廉分派軍餘們四下散開把廟團團圍住,親自領幾個兄弟從正門殺進去,同時秦林也帶著人從圍牆的缺口衝進廟中。
大殿前面,佈滿荒草的中庭,赫然躺著王財的屍體,旁邊散落著紙筆。
秦林撿起那張紙細看,在這份遺書上王財承認了罪行:那晚柳絮只是被王煥掐暈,是王財見色起意試圖渾水摸魚,見柳絮竭力反抗,一時怒火衝頭就把她掐死了,並且趁機推到少爺王煥身上。
眾錦衣衛弟兄見秦林撿起紙看,都流露出羨慕之意,他們要麼是世襲軍戶要麼就是前線立功受的保舉,大多數校尉乃至小旗都不識字的,而大明子民對讀書人的敬仰簡直深入骨髓。
韓飛廉問寫的什麼,秦林便一五一十的念給大夥兒聽了,韓飛廉把手往他肩上一拍,喜道:“好了,這下子案件查得水落石出,而且兇犯自己服毒死了,連開堂問案都可以省下。”
秦林點點頭,然後蹲下仔細檢查著死屍,剛剛拿起裝毒藥的小瓷瓶眉頭就皺成了川字——王財所服的毒藥竟然和他從高豺羽那兒得到的完全相同!
這只是一個巧合嗎?
一個暴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