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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邊響起夜天凌的聲音。
卿塵吃了一驚,抬頭見鏡中映出他的影子,青衫磊落,雖一副閒逸的模樣,眼中卻透著未退的銳利,回頭笑道:“悄無聲息的,嚇人一跳。”
夜天凌看了看桌上自己走的時候便擱著的藥,皺眉道:“怎麼還不喝藥?這會兒都涼透了。”
卿塵微笑道:“忘了。”
夜天凌伸手將灑在她身畔的秀髮理了一下,髮絲自指間滑過,溫涼柔順,他俯身審視著卿塵:“是有事要對我說?”
卿塵低頭思想片刻,道:“四哥,你可是要嚴查慈安宮疫病之事了?”
夜天凌道:“此事來得蹊蹺,豈能不查?”
卿塵嘆了口氣道:“你叫他們散了吧,我將事情原委說於你。”
夜天凌眼中微光一閃,正對上卿塵清雋的目光,沉沉靜靜望過來,掩映在潛淡風華中,叫人心裡一時看不透:“你是說,你知道這瘟疫是如何入宮的?”
卿塵點頭,夜天凌拂襟在一旁坐下:“你說。”
卿塵自那夜碧瑤去致遠殿求自己說起,將當日情形一一說了給他,一字不瞞無有疏漏。夜天凌一言不發,面色沉豫,眸底一道鋒稜深不可測,不怒而威,越聽越是峻嚴,待卿塵說完,冷冷道:“這是誅九族的死罪。”
卿塵安靜說道:“紫瑗父親早亡,一個兄長死在戰中,還有個幼弟年前自行投了遼州軍中,家中唯有一個哭的雙目失明的老母,靠鄰居拂照度日。丹瓊父母雙亡,九族之內也只剩了個碧瑤這個姐姐,要誅也無非這老少病弱幾個女人。倒是鳳家怕是要受我連累了。”
夜天凌眉峰蹙攏:“你這是替她們求情,還是拿自己和鳳家擋我?”
卿塵淡淡一笑:“不是求情,錯了便是錯了,四哥若是要罰也是該當。”
夜天凌起身在窗前站了會兒,問道:“你既早知道,為何此時才說?”
卿塵坦然道:“若是僥倖不查,或來查的是他人,我便設法替她們瞞下。但如今查的人是四哥你,我何必要你勞師動眾費時費力,結果還是一樣瞞不住,不如告以實情。”
夜天凌回頭看她:“你既不想求情,那是要和她們一起領罪了?”
卿塵搖頭:“我不想領罪,這個罪不好領。欺君之罪……”她笑了笑:“我領不起。”
“領不起?”夜天凌聲音裡有絲怒意:“這麼大膽的事都做下了,此時再說領不起?”
卿塵鬆手,一縷絲緞般的髮絲落至臉旁,襯的臉色有些透明的白,如同眼底清水無痕。她扶著桌子站起來,攏了攏披在身上的長衣:“四哥,你先彆氣,這事是我做得大膽了。但事已至此,即便是殺剮了紫瑗她們也是這樣,紫瑗伺候太后多年從未出過差錯,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她此次私下出宮,無非因著一片孝心。碧瑤丹瓊姐妹同我有患難之情,何況丹瓊不過才是個十三歲的孩子,我也只能盡力挽回,無非想多救條人命罷了。”
夜天凌見她臉上血色未復,裹在一襲白衣中的身子弱不禁風,心中反再增了幾分痛意,但卻不忍對她發作,只沉聲道:“還說不是求情?”
卿塵微微笑道:“那便算是求情吧,請四哥放她們一條生路,也算積了善德,太后自來心地仁慈,定不會過於怪罪。”
夜天凌雖然性子嚴峻面上清冷,但也不是無情之人,縱惱紫瑗她們無知惹禍,但真說以誅族賜死論處,便是卿塵放的開,端孝太后那裡也難免傷心一番,心中早有了計較。只是見卿塵做事實在大膽,在這宮中如此行錯一步,便是百死的罪,要唬她收斂些:“求我有何用?這等事情,誰瞞得住?”
卿塵卻早看出他不會痛下狠手去懲處幾人,話中說的嚴苛,但紫瑗她們一條命該是保住了。自懷裡取出樣東西:“我剛剛倒想到件事,四哥不妨聽聽,也不叫四哥白擔這個風險。”開啟來是張名單,正是那日鸞飛寫給她的:“四哥看過這名單,內務總管周奉是九皇子的人,宮裡宮外定是傳了不少訊息,若能讓九皇子失了這條臂膀,倒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夜天凌劍眉微挑,眼中露出饒有興趣的意味:“你倒跟我討價還價起來,求情也不白求?”
卿塵眉底帶著絲若有若無的笑:“順水推舟,何樂而不為?我這幾天看,慈安宮的事,或許是有人傳了什麼東西進宮,沾染了疫症也說不定,內務府這疏漏可捅的不小。”
夜天凌削薄的唇角勾起一抹笑意:“不知道周奉這總管是怎麼當的。”
卿塵將名單重新折起,遞給夜天凌:“這個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