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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攬上她的腰間,目光審視她的眉眼慢慢落到了她手中的串珠上,停住。
營帳四周已燃起了篝火,水晶的通透在火的妖冶裡閃過光澤,映在夜天凌深寂的眼中,他似乎看了那串珠很久,才用伸手從她指間挑起,淡淡問道:“你還是想要這些玲瓏串珠?”
冷風吹起髮絲,卿塵的笑在火光下微微有些魅惑:“很漂亮,不是嗎,你剛剛也這樣說。”
夜天凌抬頭望向已經黑下來的夜幕,深眸入夜無垠,再沒有說話,只是挽她往他們休息的營帳走去。
進了營帳他再也沒有提起這件事,直到卿塵忍不住問他:“四哥,你不喜歡?”
夜天凌靜靜的看著她一會兒:“你想回去嗎?”
卿塵眉梢往鬢角輕輕掠去,一雙鳳目便挑了起來:“如果……你欺負了我,我便回去。”
夜天凌眉目不動的清冷,卻望穿她的眼睛透入她心間,慢慢說道:“那麼這些東西你永遠也不會用到。”
“誰知道呢?”卿塵神情帶笑:“聽說男人都不可靠,誓言更不可靠。”
夜天凌終於緊起了劍眉,沉聲道:“我不會給你機會。”
隱含著溫柔含義的話被他用如此霸道的語氣說出來,卿塵眉眼一帶流出嫵媚的笑,她輕輕靠上他的臂彎,嘴角的弧度越揚越高,笑的肩頭輕顫。可是真的也很累了,想說的話都隨著逐漸模糊的意識變得輕淡,夜天凌低頭深深的看著她,手指輕柔掠過她溫涼的髮絲,她枕在他的懷中沉沉睡去。
一夜北風輕,小雪點點飄了半宿,細鹽般灑落冬草荒原,不意給嚴寒下的蕭索添了幾分別樣的顏色晶瑩。
翌日天空意猶未盡的低雲暗壓,風過後揚揚灑灑捲起夜間積下的薄雪,偶爾一緊,打在衣袍上似是能聽到細微的破碎聲音。
十一立在右軍營帳不遠處,好整以暇的看著前方。
因臂上有傷並未穿戰甲,他只著了件玄色緊身窄袖武士服,腰間紫鞘長劍嵌了冰雪的寒涼安靜的置於一側,遠遠看去,他人便像一把明銳的劍,英挺而犀利。
三軍左都運使許封押送的糧草輜重卯時便已抵達,正源源不絕的送入大營,車馬長行肅然有序。
行軍打仗糧草向來是重中之重,身為主帥自不容忽視,必要親自到場加以巡查。然而如同既往,他臉上很少見所謂主帥應有的凝重,調兵遣將軍馬籌略都在那輕鬆的笑意間,不經意卻無處不在,明朗中長驅直入。
此時他也只閒立在一旁,目光穿過營中獵獵招展的軍旗落在極遠的雲層之端,與其說他在思量什麼,不如說他在欣賞平野帶雪的冬景。北方入冬日益寒冷,他偶爾呼氣,眼前凝出一片白白的霧色。
冰冷的空氣使人頭腦越發清醒,他揚唇一笑,這場戰事順利的在眼前擴充套件,得心應手。他毫不懷疑最終的結果,並享受著走向這結果的過程,運籌帷幄決勝千里,他的眼睛似是看透到離此不過幾十里的敵方軍營,少年豪情讓他俊朗中時時帶著意氣風發的神情。
不過須臾,身後傳來輕微的腳步聲,他起初並未在意,但來人一直走至他的近旁未停,他心底微動突然回身看去,倒將那人嚇了一跳。
卿塵臂上搭著件貂氅站在身後,微微吸氣後毫不客氣的抱怨:“嚇死人了!”
十一頓時哭笑不得,但看著她顯然不打算講道理的神情只好說道:“這麼說是我該道歉?”
“那是。”卿塵說道,將貂氅遞給他:“到處找你都不見,你不在營帳歇息怎麼自己站在這裡,還不許近衛跟隨?”
十一順手接過她遞來的貂氅,卻沒有披上也不答她的話,目光往她眼底一落,將手一伸:“還我。”
“什麼?”卿塵不解相問,但她心思靈細,隨即便領悟了他的意思,將手腕上的串珠在他眼前一晃,立刻躲到身後:“送了人的東西豈有要回去的道理?”
十一劍眉一擰:“早知如此,說什麼也不能給你。”
卿塵調侃道:“堂堂王爺什麼時候這麼小氣了?”
十一眼看著身前白衣翩然下清奇的女子,薄薄的雪色深處莽原連天,風過雪動,忽爾竟有種遙遠的感覺,想起夜天凌所說的離奇的事情,眸色深了幾分:“平白給四哥添堵,快些還我。”
“是嗎。”卿塵漫不在乎的看他,手在身後把玩那串珠。
“你說呢?”十一朗目深亮瞪她一眼,卻在看到她原本幽寧的眼底一掠而過那靈黠笑意時,終於耐不住笑了。
清揚的笑聲在似是破開寒冬的初雪輕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