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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樣駭呆了,竟不知閃避。
魏黃衣話聲未了,人已撲上低崖,兩條鐵一般的手臂,已挾住了鐵心蘭,瘋狂般大笑道:“我要死,至少也得有一個人陪著我!”
鐵心蘭只覺全身都快要斷了,那張流滿鮮血的臉,那兩個血淋淋的黑洞,就在她面前,她駭得連驚呼聲都發不出來。
只聽“噗”的一聲,魏黃衣狂笑聲突然斷絕,兩條手臂也突然鬆了,倒退半步,仰天跌下了低崖。
花無缺已在她面前,鐵心蘭再也忍不住,撲入花無缺懷裡,放聲痛哭起來。
花無缺撫著她的頭髮,黯然道:“我本不忍殺他的,我……”
鐵心蘭痛哭道:“我錯了,我本不該多嘴的,否則你也不必勉強自己來殺一個沒有眼睛的人,我……我為什麼總是會把事情弄得一團糟。”
花無缺柔聲道:“你認為你錯了麼?你只不過是心太軟了。錯,並不在你,你本想將每件事都做好的,你已盡了你的力量了。”
鐵心蘭啜泣著道:“你總是對我這麼好,而我……我……”
花無缺不敢再看她,轉過眼,俯首凝視著低崖下魏黃衣的屍身,長長嘆了口氣,喃喃道:“無牙門下,好厲害的無牙門下,江小魚,你對付得了麼?”
他輕輕一句話,就將話題轉到小魚兒身上。
鐵心蘭果然身子一震,她心裡對花無缺的感激與情意,果然立刻變作了對小魚兒的關心。
花無缺嘆道:“無牙門下的弟子,已如此厲害,何況魏無牙自己?江小魚呀江小魚,我實在難免要替你擔心。”
鐵心蘭再也忍不住失聲問道:“江小魚,他難道已經……”
花無缺這才回過頭,沉聲道:“他此刻只怕已到了龜山,只怕已快見著魏無牙了!”
第二天,花無缺就帶著鐵心蘭直奔龜山。
他有意無意間,始終和鐵心蘭保持著一段距離,行路時跟在鐵心蘭身後,吃飯時故意找件事做,等鐵心蘭快吃完時再上桌,晚間投宿時,他也不睡在鐵心蘭的鄰室,卻遠遠再去找個房間。
他們的心情都像是很沉重,終日也難得見到笑容。
他們走了兩天,這一日晚間投宿,花無缺很早就回房睡了,但他卻又怎會真的睡得著?
花無缺凝注著飄搖的燭光,心裡想到小魚兒,想到鐵心蘭,想到移花宮主,又想到那神秘的“銅先生”。
每個人都在他心裡結成個解不開的死結。他實在不知道自己該如何處理。
只聽門外忽然響起了輕輕的敲門聲。
花無缺只當是店夥計來加水,隨口道:“門沒有關,進來吧!”
他再也想不到推門進來的竟是鐵心蘭。
燈光下,只見她穿著件雪白的衣服,烏黑的頭髮,長長披落,她的眼睛似乎微微有些腫,眼波看來也就更朦朧。
但她低垂著頭,朦朧的眼波,始終也未抬起。花無缺的心像是忽然被抽緊了。
鐵心蘭垂著頭道:“我……我睡不著,心裡有幾句話,想來對你說。”
“請坐。”他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話,只有說“請坐”這兩個字,卻不知道這兩個字說得又是多麼冷淡,多麼生疏。
她遲疑了許久,像是鼓起了最大的勇氣,才幽幽道:“我知道這些日子來,你故意很冷淡我,很疏遠我。”
花無缺默然半晌,沉重地坐下來,長嘆道:“你要我說真話?”
“遲早總要說的話,為什麼不現在說?”
花無缺自燭臺上剝下了一段燭淚,放在手指裡反覆捏著,就好像在捏他自己的心一樣。
“你知道,人與人之間在一起接近得久了,就難免要生出感情,尤其是在困苦與患難中。”他一個字一個字地說著,說得是那麼艱苦。
鐵心蘭出神地瞧著他手心裡的燭淚,卻好像他在捏著的是她的心。
“我不是怕你對不起他,而是怕我自己,我……”他咬了咬牙,接著道:“我不忍把你的情感拖入矛盾裡,假如我和你接近得太多,不但我痛苦,你也會痛苦。”
鐵心蘭的頭又垂了下去,目中已流下淚來。
她忽然抬起頭,含淚凝注著花無缺,大聲道:“但我……我是個孤苦的女孩子,我只想把你當做我真的兄長,我希望你能相信我……”
花無缺沒有說話。
鐵心蘭道:“我此刻只是要告訴你,你不必疏遠我,也不必防範我。只要我們心裡光明坦蕩,就不怕對不起別人,也不必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