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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別鶴皺眉沉吟,面色已漸漸沉重。
段貴忽然又道:“對了,那人腰上,還有柄鐵劍,但卻已生鏽了……”
他話未說完,江別鶴已聳然變色,呆了半晌,沉聲道:“你將車遠遠停下,切莫走得太近,知道麼?”、
段貴心裡雖然奇怪,不知道他為什麼遠遠就要將車停下,但江大爺的話,他可不敢不聽。距離花林還有十餘丈,車馬便已停住。
只見漫天劍氣中,一條人影兔起鶻落,飛旋盤舞,另一條人影卻穩如泰山磐石,動也不動。
此刻花無缺身法仍極輕靈,劍氣仍盛,似乎並無敗象,但江別鶴又是何等眼力,一眼便瞧出花無缺劍式雖極盡曼妙,其實根本攻不進一招。那擊劍破風聲,更是一強一弱,相距懸殊。
江別鶴面色更是慘變,喃喃道:“燕南天!這必定是燕南天!”
江別鶴知道燕南天此刻只不過是想多瞧瞧移花宮獨創一格之劍法的變化而已,否則花無缺早已斃命劍下。
那段貴自然瞧不出此等高深劍法的奧妙,也正是因為他根本什麼都瞧不出,所以才更著急。
段貴見到那縱橫的劍氣,早巳為花無缺急出一身大汗,道:“江大爺難道不去助花公子一臂之力麼?”
江別鶴道:“自然要去的。這車門怎地打不開了,莫非有什麼毛病?”
段貴跳下車座,去開車門。車門一下子就開啟了,一點毛病也沒有。
段貴笑道:“江大爺只怕是太過著急,所以連車門都打不開……”
話未說完,突然瞧見江別鶴的一張臉,似已變成青色,眼睛瞪著段貴,目光也似已變為慘青色。
江別鶴陰森森一笑,緩緩道:“一個人最好莫要多管閒事,否則活不長的。”
段貴駭得腿都軟了,轉身就想逃,突覺領子已被一把抓住,整個人都被拖入了車廂。
段貴牙齒格格打顫,道:“江……江大爺,小人可……沒沒有得罪你老人家,你……”
話未說完,一柄短劍已(禁止)他脅下,直沒至柄。
江別鶴一分分緩緩拔出了短劍,生怕鮮血會濺上他衣服,短劍拔出,仍如一泓秋水,殺人也不見血。這正是削斷“情鎖”的那柄寶劍。
江別鶴長長吐出了口氣,喃喃道:“現在,沒有人會知道我曾到過這裡,也沒有人會知道我眼見花無缺必死而不救了。我俠義的名聲,可不能為了這蠢小子而受損……你用一條命來保全我‘江南大俠’的名聲,死也不算冤枉的。”
他一面說話,一面已悄悄溜下馬車,轉身回去。花林裡惡戰方急,自然沒有人會發現他。
郊外無人,小魚兒兜了個圈子,終於瞧見了那花林裡縱橫的劍氣,接著才瞧見那輛馬車。
他沒有瞧見江別鶴。江別鶴莫非還留在馬車裡?馬車為何停得這麼遠?
小魚兒本無心去追究這些,只想站得遠遠地瞧瞧花林裡的惡鬥,瞧瞧花無缺劍法與眾不同的變化,留作以後對付他的準備。
自然,他也想瞧瞧能和花無缺一戰的人是誰。
但他突又瞧見那緊閉著的馬車門,門縫裡在向外流著鮮血——江別鶴莫非已死了?否則這又會是誰的血?
小魚兒又是興奮,又是好奇,忍不住想去瞧瞧。
他一拉開車門,就發現段貴那張猙獰扭曲的臉。接著,就瞧見那雙滿含恐懼,滿含驚惶的眼睛。而江別鶴卻已不見了。
小魚兒本也不禁一驚,怔住,但隨即恍然而悟——江別鶴用心之狠毒,沒有人比小魚兒更清楚。
他也立刻就發現花無缺此刻情況之危急,鐵心蘭為花無缺焦急擔心的神態,又不禁令他心裡一陣刺痛。
突然一聲長嘯,直衝雲霄。一道劍光,沖天飛起,花無缺踉蹌後退,終於跌倒。
燕南天竟以至鈍至剛之劍,將花無缺掌中至利至柔之劍震得脫手飛去。花無缺但覺氣血反逆,終於不支跌倒。
但在這剎那之間,也不知為了什麼,小魚兒但覺熱血衝上頭頂,竟忘了他與花無缺之間的恩恩怨怨,情仇糾纏……
他竟突然忘了一切,不顧一切,竟突然飛撲過去。
燕南天長嘯不已,鐵劍再展。鐵心蘭失聲驚呼——
就在這時,突見一條人影如飛掠來,擋在花無缺面前,大聲道:“誰也不能傷他!”
鐵心蘭瞧見這人竟是小魚兒,張大了嘴,驚得呆住。
燕南天目光如電,在小魚兒身上一轉,厲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