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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麻煩的樣子。
小魚兒再瞧黃牛、白羊,面色竟全無變化,像是什麼都沒瞧見。小魚兒也不說破,傍晚時到了劍閣,找了家客棧投宿,小魚兒道:“大麴酒配麻辣(又鳥),雖然吃得滿頭冒汗,但越吃卻越有勁。”
黃牛大聲笑道:“不錯,大麴酒配麻辣(又鳥),妙極妙極。”
平日小魚兒只要一張口,黃牛、白羊兩人就動手將東西拿來了,但今日這兩人嘴裡雖說得好,身子卻動也不動。
小魚兒等了半晌,道:“既然妙極,為何不去拿來?”
黃牛笑道:“從今日起,咱們不必拿了。”
小魚兒道:“你們不去拿,難道要我去?”
白羊笑道:“怎敢勞動你老人家。”
小魚兒道:“咱們不去拿,又不去吩咐店家,這大麴酒與麻辣(又鳥)難道會從天上掉下來,地下長出來不成。”
黃牛笑嘻嘻道:“你老等著瞧吧!”
小魚兒在屋子踱了兩個圈子,只聽門外“篤,篤,篤”敲了三聲,霍然拉開門,門外鬼影子卻瞧不見一個,但地上卻多個大托盤,盤子裡裝著一碟麻辣(又鳥),一碟回鍋肉,一碟涼拌四件,一碟豆瓣魚,一大碗母(又鳥)湯,還有一大壺酒,芳香甘洌,果然是道道地地的大麴。
小魚兒眨了眨眼睛,笑道:“原來你兩人還會鬼王搬運法。”
黃牛笑道:“這不叫鬼王搬運法,這叫孝子賢孫搬運法。”
小魚兒道:“哦!”
白羊道:“這一路上跟在咱們後面的那些人,你老可瞧見了?”
小魚兒道:“我只當你們沒瞧見哩!”
黃牛道:“那些小子,就是咱們的孝子賢孫。”
小魚兒道:“原來那些人是你們的門下。”
黃牛道:“狗屁門下,我連認都不認得那些孫子。”
小魚兒道:“既不認得,為何要跟著你們?”
黃牛笑道:“江湖中人都知道,只要‘十二星相’在哪條道上走,哪條道上就必定有大買賣,這些孫子們自己不敢做大買賣,就總是跟在咱們身後,‘十二星相’從來只取紅貨,不動金銀,這些孫子跟在屁股後,多少也可分得一杯羹。”
白羊道:“所以咱們‘十二星相’無論走到哪裡,哪裡的黑道朋友總是大表歡迎,若有什麼風吹草動,不用咱們自己探聽,總有人來走報訊息。”
小魚兒撫掌笑道:“難怪‘十二星相’不發則已,一發必中,原來並不是真的有千手千眼,而是有這許多別人不知道的徒子徒孫。”
黃牛大笑道:“但這一次,他們卻上當了,平白孝敬了許多東西,卻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連血本都撈不回去。”
白羊也大笑道:“但這是他們自己心甘情願的,咱們樂得消受,也不必客氣。”他們笑聲雖大,語聲卻小得很。
這一路上自然走得更是舒服,無論他們想要什麼,只要把聲音說大些,不出片刻,自然就有人送來。
小魚兒入關之後,竟不再東行,反而又轉向西南,過綿陽,龍泉、眉山,竟似要直奔峨嵋。他居然像是認得路的,走到哪裡,只要問問那地方的名字,就知道方向,根本不向黃牛、白羊問路。
蜀中風光,自然與關外草原不同,小魚兒走得頗是高興。蜀中的烈酒辣菜,更使小魚兒一路讚不絕口。到了峨嵋,黃牛,白羊一個未留意,小魚兒竟一個人溜了出去,直到深更半夜時,才悄悄回來。
黃牛、白羊既不問他去了何處,小魚兒也一字不提,到了第二日,他也不說走,傍晚時又悄悄溜了出去。這樣竟一連過了三天,小魚兒還不說走,黃牛、白羊還是不聞不問,這兩人的確已服了小魚兒,簡直比小魚兒的兒子還聽話,看來李大嘴雖然退隱多年,但在這些人心裡,對他仍是畏如蛇蠍。
“十大惡人”的聲名,果然不是好玩的。
第三日午夜,小魚兒一個人又到市上兜了個圈子,只見大大小小的酒樓飯鋪裡,每一家都有幾個江湖人坐著。十人中有九人只是喝著悶酒,非但沒有大聲吵笑,簡直連話都不說一句。
小魚兒也不知道他們貴姓大名,這些人是黑道?是白道?是成名的英雄?還是無名小卒?小魚兒全不想問。
街道上不時還有些烏簪高髻、玄服佩劍的道人走過。他們腰佩的劍又細又長,神情更是倨傲異常,既像是全不將別人瞧在眼裡,但卻又不時以銳利的目光去打量別人,他們既像是來市上散步閒逛的,面色偏偏又十分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