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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7 19:32
目送那兩人離去,澹臺瑾走到了一襲錦衣的皇帝身邊,這個男人即便是沒有冠冕加身,也掩飾不住渾然天成的王者之氣。
他一步一步的走過去,在離對方還有四五步遠的地方停下來,躬身施了一禮道:“父皇。”
澹臺臻只覺得自己的心,隨著對方那兩個字的吐露,漸漸的冰冷下去。‘父皇’這個詞兒並不陌生,他平日裡也是慣常這樣稱呼自己,但今日臻帝只覺得這兩個字這麼的冷漠,堅硬,明明近在咫尺,卻又好像隔著萬水千山……
“瑾兒”皇帝的嘴唇翕動了一下,喚了一聲,隨即沉默了。還有什麼可說的呢?雙方都是聰明到極點的人,很多事情,各自心中通透如鏡,即便說出來了又有什麼意思?
不得不承認,伊諾的計策已經成功了,或者說至少成功了一多半。澹臺瑾縱然明明白白的知道,他是使的離間計……但有的時候,理智是理智,感情是感情。縱然羅列出千般理由,可心傷卻是無法彌補。而伊諾則恰到好處的在兩個人之間已然變得脆弱的感情紐帶上,砍下了重重的一刀。
“殿下可曾受傷?”察覺到氣氛的尷尬,寒瀛洲及時上前解圍,明眼人都能看出來,澹臺瑾根本毫髮未傷,他這樣問也純粹是沒話找話的無奈之舉。
“多謝寒大人惦念,孤無恙。”仍舊是淡淡的語氣,聽得寒瀛洲也心下一涼。
臻帝突然動了,澹臺瑾只覺得他的衣襬飄了飄,定睛再看,人已經到了面前,並且擒住了自己的手腕:“父皇……”對於這個從不按常理出牌的男人,他也不知道他到底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滿意的看對方冷淡的語氣終於有所變化,皇帝的眼中閃過一抹寓意不明的光芒,緊接著,提氣一縱,帶著澹臺瑾向谷外飛掠去了。
蕭朗緊皺了眉,右手握上了長刀的刀柄,縱身去追,卻被十幾把雁翎刀嚴嚴實實的攔住了去路。縱然是他在從前巔峰狀態,也不可能從燕雲十八騎的合圍中走脫,何況他現在身上還帶著,闖暗部的試煉洞留下的重傷。
寒瀛洲用眼神安撫住蕭朗,轉身走向站在遠處,已經看呆了的宗雲三人,微微衝對方頷首為禮,道:“二王子,三王子,烏木爾將軍,在下寒瀛洲,這廂有禮了。”
宗雲最為老成,很快從震驚中恢復過來,倒是宗真一臉震驚:“你……你怎麼會知道?”
“太子殿下,乃是我大夏的儲君。”言外之意,就是怎麼會放任來路不明的人,隨便接近太子的身邊?寒瀛洲看了一眼宗雲,很明顯,這位契丹的二王子才是這三人中的決策者“此處不宜久留,請三位移步,尋個合適的地方,再做商談。”
宗雲上下打量了寒瀛洲一遍,目光內斂,深藏不露,不愧是傳說中臻帝的左膀右臂,這個男人確實不簡單!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已經遠遠超乎了他的想象,既然如此,不如順其自然,再隨機應變。“如此甚好,請寒大人為小王帶路。”
暫且不提寒瀛洲千辛萬苦的將這邊的爛攤子收拾妥當,單說臻帝拉了澹臺瑾一路幾乎腳不點地,來到了暗部設的離此處最近的一處分部。直接摘了玉佩丟過去,還沒等對方回過神來下跪行禮,只丟下一句“守好外門,任何人不準靠近。”連腳步也不曾稍停,直接進了後院的靜室。
合了門,兩人就在這一室的靜默中無言對望著,沒了周遭觀望的人,也沒了寒瀛洲前來解圍,空氣更是壓抑到令人窒息的地步。
“父皇,您究竟想說什麼?”明明知道,這種時候誰先開口,誰就輸了,但澹臺瑾終於忍受不了這樣難耐的壓抑,開口問道。
澹臺臻沒有說話,他偏過頭,好像很嚴肅的思索了一下,突然低低的笑起來。在門窗緊閉的靜室裡,光線昏暗,他無聲低笑,彎了嘴角,露出森然的牙齒,惑人的同時竟然顯得有些詭異。
他什麼也不想說。自己做過的事情自己再清楚不過,但是即便時光倒流,可以重來,他還是會毫不猶豫的選擇那樣去做。
後悔,這種無用且懦弱的情緒,在臻帝的人生字典中,從來沒有出現過。宮廷爭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他若是稍有心軟,恐怕現在早就埋骨荒野,成了一抔黃土。他定定的看著在自己眼前的少年,若非有從前那一連串陰謀殺戮,他也沒有機會站在這裡看著自己最珍貴的寶物。
唯有獲得了至高無上的權利,才能守護自己至真至愛的東西。這個道理他打小就已然了悟。
所以,不悔。怎麼會,後悔呢?
澹臺臻只覺得心中有一股暴烈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