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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發生以後,他們就沒把旗亮出來過。嗯,好像那事就發生在現在中間那幢‘三層樓’蓋的地方。”
“那您說畫了個圈,是什麼意思?”我接著問。
“那四幢樓不是隔得挺開嗎?”
“是啊。”
“那就是了,中間那些地上的街坊都在圈子裡了。”
楊老說得不清不楚,我接連問了好幾回,才搞清楚那是個怎樣的圈子。我實在沒有想到,我原本以為那張照片上的最大疑點,竟以這種方式被化解了。
孫家四兄弟以中央“三層樓”為圓心,以到外圈三幢樓的距離為半徑,畫了個圓圈,這圓圈裡所有的住戶,都在他們的銀彈攻勢下很快搬走了。
我不由得倒吸一口氣,那麼大的地方,該有多少戶,又花了這四兄弟多少錢,怪不得楊鐵說“好大的手筆”。
可買下那麼大片地方,卻只蓋了四幢大樓,其他的低矮平房一會兒說要建花園,一會兒說要再蓋幾幢樓,總之,孫氏兄弟派了工程隊進來,把這些平房一一剷倒,卻沒見他們真蓋什麼東西出來。
這也就是說,在日軍轟炸之前,四幢“三層樓”之間的房子,就已經是一片廢墟。日軍沒有實施當時不可能達到的“手術刀”式的精確轟炸,而是他們根本就沒有炸四幢“三層樓”範圍內的任何東西。只不過轟炸結束之後,到處都是殘磚碎瓦,所以看那張照片,就給人以錯覺。
於是,這個疑點現在就從“日本飛機為什麼沒有炸這四幢樓”轉到了“為什麼沒炸這片街區”。目前這一樣是個不解之謎。
“楊老,那您剛才說孫家四兄弟不在了,這不在是什麼意思?”這個問題對我很重要,因為我本已經開始打這四兄弟的主意,要是能找到這四兄弟或四兄弟的後人,什麼都解決了。
扛旗子的四兄弟(4)
“失蹤了,沒人知道這四位去哪兒了。就在日寇炸過以後一個月的光景吧。那一片他們買下來以後本來就不讓閒人進去,日寇來後又兵荒馬亂的,到底什麼時候失蹤的我也不清楚,聽說巡捕房還專門立案查過,沒結果。”
晚上,我靠坐在床頭。手上拿著的紙在床頭燈的映照下有些泛黃。
這是白天臨走前,我讓老人給我畫的,是他記憶中那面怪旗的模樣。這面旗給他留下的印象相當深刻,他很快就用圓珠筆畫了出來,並且指著畫在旗上的那些花紋對我信誓旦旦地說:“就是這樣的。”
毫無疑問這不是哪國的國旗,不用看這面畫出來的旗,只要想一想圍繞在這旗上的種種神秘之處,就會知道哪有這麼詭異的國旗。我只是希望從旗上的花紋能研究出這旗的出處,以我的經歷,對許多神秘的符號並不像普通人那樣一無所知。
可是我什麼都看不出來,面對著這些歪歪扭扭像蝌蚪一樣的曲線,我實在無法把它們和記憶中的任何一種符號聯絡上。
看得久了,那些曲線彷彿扭動起來。我把紙隨手放在旁邊的床頭櫃上,我知道那只是我的錯覺,就像一個人盯著某個字看得太久,原本從小就識得的漢字也會變得陌生一樣。楊鐵老人所畫出的這面旗,顯然並沒有他記憶中孫三爺手中高擎的那面真旗的魔力。
經歷了一系列的冒險之後,我雖然不會隨便就相信某些神秘事件,但大膽設想還是敢的。如果真有那樣一面令人恐懼的旗,“三層樓”在戰火中儲存下來的謎底也就可以破解了,因為以當時的轟炸機而論,進行低空轟炸得靠飛行員的肉眼,而飛行員看見這面旗產生了恐懼而不敢靠近的情緒,當然這片區域就得以儲存了。要是真如楊鐵老人所說,那面旗子會對人產生這麼強大的心理作用,那些日軍飛行員沒摔下來就算是素質非常好了。
現在好了,我靠著十足大膽的設想,把“三層樓”儲存之謎破解了,但那又怎麼樣,就算我相信,會有別人相信嗎?我能這樣寫報道的標題—— 一面鬼旗趕走了日軍?我能這樣寫嗎?那還不得立即下崗?!
況且,就楊老的回憶看來,那旗子趕走了日寇,純粹屬於副作用。而孫家四兄弟拿著這面旗子,當年就這麼畫了個圈子,趕走圈子裡所有的人,必有所圖。他們圖的是什麼?旗又是什麼旗?
唉!關燈,睡覺。
第二天上午,我敲開了傅惜娣家的門。
開啟話匣子,當年的種種從老太太的嘴裡源源不斷地倒了出來。老太太總是有些絮叨的,楊鐵說一分鐘的事,她需要多花一倍的時間來敘說。
女人的記憶本就比男人好,更何況是令她印象無比深刻的鬼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