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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來,同時在院子裡架起了幾口做飯燒水的大鍋。
高潮出現在卓美芹身上。卓美芹二十三年前是公開宣佈與卓家斷絕一切關係的,除了卓守則逃往新疆那一次,她也確是與卓家二十三年沒有任何來往的。在得知卓守禮被批准參軍之後,她帶著兒子女兒,從天山腳下日夜兼程地向家鄉趕。這訊息使華雲想起十幾年前的往事,對卓守則說:“美芹姑回來我得接她去!一定得接她去!”卓守則自然喜出望外。只有兩條鐵軌的煙臺火車站上,由此上演了華雲與卓美芹一家抱成一團、哭成一團的場景。
哭得最兇也最壯觀的是卓守禮離村的前一個晚上。卓家一門三百多口子跪在一張被撕了半邊的祖譜前,圍著已經穿上軍裝,只差沒戴領章帽徽的卓守禮,一直哭到月落星沉,海牛頂上看得見霞光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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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龍兵 第六章(1)
說好的八點,八點半卓守則還沒露面,大鯰魚臉上的汗就成把地向下淌了。
“一百八十五馬力的大漁船叫行結束,下面開始二十到六十馬力的小漁船!”主持叫行的漁隊隊長小麻子宣佈說。
為著這次叫行,卓守則和大鯰魚算計了不下一個月,昨晚過了十二點才分的手,分手時卓守則留下的一句話是:“明天這個行要是叫不下來,咱倆就從海牛頂上往下跳吧!”
叫行老輩就有。漁船回港一船魚擺在那兒,誰叫的價高就歸誰,就由誰先挑。有時是一船一船地叫,有時則是�魚、鮐魚、黃花魚、嘉吉魚、對蝦……分開來叫。這一次叫的卻是漁船,誰出的價高漁船就歸誰,打回的魚蝦和掙回的錢就歸誰。漁民們不紅眼珠子才怪了。
一百八十五馬力的大漁船跑的是遠海大洋,沒有點經驗本事的人想也不敢想。二十到六十馬力的小漁船隻能在近海打圈子,叫行的就多是老船長、老漁撈長。大鯰魚和卓守則盯的是中等漁船,眼看小漁船結束中等漁船開始,大鯰魚肚子裡的火忽地燒起來,有人才在他耳邊低聲說了一句:“還好,總算是沒晚!”
不用說,這就是卓守則了。
“你小子算什麼玩藝兒!我以為你已經從海牛頂跳下去餵魚了呢!”大鯰魚恨不能一巴掌扇他個鼻青面腫,卓守則卻齜齜牙,又指指小麻子,示意讓他注意聽講。
把眼睛盯在中等漁船上,卓守則有經濟方面的考慮:一條八十馬力的漁船,北可進渤海灣南可下舟山群島,東可進濟州島和日本海,正常年景掙個四萬五萬並不出奇;而倘若有了四萬五萬,青草就再也不會因為找不出一條不露肉的褲子出不了家門,智新再也不會因為拿不起錢,沒法外出治病了。但那還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卓守則要找回丟失的尊嚴。大海邊生大海邊長,卓守則對漁船有一種與生俱來的親近感、依戀感。偏偏自小就與漁船隔斷了聯絡,不要說揚帆出海漁舟晚唱,就是把兩腳踏進船艙都是被嚴格禁止的。東滄與韓國隔海相望,韓國是美帝國主義和李承晚、朴正熙反革命集團的大本營,國民黨反動派的同盟軍,從五十年代初開始,東滄一帶就明令禁止地富反壞分子和他們的子女上船出海。卓守則十三歲時,一次與幾個小朋友到碼頭上看漁船卸貨,看著看著別人跳上漁船他也跳上漁船,可別的小朋友艙上艙下盡情地玩沒人管沒人問,而他向舵房裡瞅了幾眼就被一陣呵斥趕了下來。那種屈辱悲傷痛徹肺腑,至今想起來還禁不住心跳加速血壓升高。世事滄桑,如今是卓守則雪恥揚眉的時候了。
因為大鯰魚當過魯東漁3335、3336的漁撈長,卓守則和大鯰魚的目標從一開始就定在3335、3336上。3335、3336村裡確定的基數是每年上繳十五萬,原先的頭船船長一下子抬到二十萬,卓守則又一下子抬到二十二萬。二十二萬對於一對八十馬力的拖網漁船很高了,多數競爭者只得望洋興嘆,退到了一旁。
“二十三萬!”一位志在必得的青年船長出了新價。
“二十四萬!”老船長接著加了一碼。
“二十四萬一!”青年船長又加了一碼。
兩人對陣,卓守則和大鯰魚一時倒成了觀眾。
“二十四萬二!”老船長喊著。
“二十四萬三!”青年船長喊著。
“二十四萬四!”老船長又喊著。
“二十四萬五!”青年船長又喊著。
“二十四萬五千五!”
“二十四萬五千六!”
……
這是到了頂點時才會出現的局面,比的就不是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