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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長詩的批判。
沈天鴻勸海子說:“你的短詩會有傳世之作,但我也不贊成你寫長詩,那是在浪費精力……”
海子不以為然,喝著酒說:“你們都不瞭解詩歌!”
不知不覺中,海子喝完一瓶白酒。沈天鴻問:“還喝嗎?”
“不喝了,你又不陪我喝,一個人喝沒意思。”海子說。
此時的安慶城尚未通公交車,海子要去當老師的叔叔家。沈天鴻用腳踏車送他上路,在叔叔家門口道別。
第二天一大早,海子即乘車去北京。
沒多久,在安慶日報社工作的沈天鴻收到海子的一封信。字跡潦草,寥寥數語:“天鴻:我還活著,你呢?”沈天鴻莫名其妙,卻沒去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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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乘天梯 撲向太陽(1)
春天,十個海子全部復活
在光明的景色中
嘲笑這一個野蠻而悲傷的海子
你這麼長久的沉睡究竟為了什麼?
——引自《春天,十個海子》
《太陽?彌賽亞》在昌平繼續全面鋪開。海子決然走上詩歌創作的“赤道”:從浪漫主義詩人自傳和激情的因素直取凡?高、尼采、荷爾德林的境地而突入背景詩歌——史詩。他衝擊極限的速度在逐漸加快,向理想中的王國踏歌挺進:
天梯上的夜歌
天堂的夜歌
夜歌歌唱了我
弓箭放下
我畫出山坡
太陽放下弓箭
夜晚畫出山坡
……
痛苦隨時襲來。這學期開始,同事們開始議論他當初的戀人波婉,波婉畢業後去了深圳,並且在那建立了家庭,眼下正要出國,在出國前將來法大看自己的老師。
兩年來,海子痛苦地刻意忘記她,她是深深走入自己心靈深處的女孩。現在,關於她成家、出國的一些訊息傳來,復甦了海子刻意冰封的心,思念與痛楚又烈火般焚燒、蓬勃、蒸騰。
海子惟一能做的就是為她寫短詩。過去,波婉在國內,心中總能感到這個給他幸福也給他痛苦的人就在那一方,隨時會在哪一天哪一處逢上。而遠去大洋彼岸,相知相逢就是那麼困難,似乎自己就是那位為情所傷的賈寶玉,他寫下《太平洋上的賈寶玉》。
幾天來,他的腦中所充塞的全是波婉、太平洋。心中似箭刺一般地灼痛,他恨不得跪在波婉的身邊,懇求她別去大洋彼岸,而仍能給他關愛與柔情,一如當初。在理智上他知道這是不可能的,自己惟一能做的就是為她祝福。甚至,自己是感情的受傷者,他又是多麼希望天下所有的人愛情幸福生活溫馨。在這種心態下他寫下了《面朝大海,春暖花開》——
從明天起,做一個幸福的人
餵馬、劈柴、周遊世界
從明天起,關心糧食和蔬菜
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開
從明天起,和每一個親人通訊
告訴他們我的幸福
那幸福的閃電告訴我的
我將告訴每一個人
給每一條河每一座山取一個溫暖的名字
陌生人,我也為你祝福
願你有一個燦爛的前程
願你有情人終成眷屬
願你在塵世獲得幸福
我只願面朝大海,春暖花開
這一首讓人讀後溫情洋溢的詩作,給人一種歡欣明快的感覺。但實際上海子的內心是極端痛苦的,現實中遭遇著種種不如意,便將善良、期盼與憧憬寄予明天。明快明亮的背後隱藏著海子潛在的理想與現實、物質與精神的對抗。海子獨自捂著痛楚的心,承受不幸,卻以他詩人的純真為心愛的人,為天下所有相識與不相識的人祝願。
隨後的一段時間裡,他寫下了《太平洋的獻詩》、《獻給太平洋》、《折梅》、《獻詩》。“太平洋”這個平時與海子關聯不大的詞,因為波婉,這段時間卻高密度地出現在他的大腦和詩中。
長詩《彌賽亞》的節奏在拼命加快,海子的大腦高密度地運作,不僅僅是寫作,點點滴滴痛苦的幸福的都向大腦洶湧而來,讓他的大腦似乎是失控的車輪,打滑著難以控制,隨時可能越軌墜崖。聽覺上的錯亂聲響,肺部的隱隱作痛,頭腦中的可怕幻覺都向海子襲來,讓他無法入眠,幾近崩潰。海子似乎意識到自己走到了生命的盡頭,經常在深更半夜,在幻覺中,看到母親正坐在門口的板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