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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脆收拾垮了完事兒。偏偏用來收徐一凡籠頭,用來監視他的榮祿卻反而被徐一凡收拾了。徐一凡更是功蓋天下,成為二十年來少有的讓國朝揚眉吐氣的人物。要壓制他,對付他,現在也只有動用李鴻章了!
李鴻章應命而起,也深刻體會了老佛爺的心思。針對徐一凡的一系列佈置就沒有留手。李老中堂早幾十年前就認識清楚了,現在的大清,到底誰才是真正話事兒地。這老佛爺手的槍是當得虎虎生風————這也是沒法子的事情,政治鬥爭,本來就是你死我活。徐一凡不垮個徹底,萬一他勢力還留著,哪一天再翻身過來,那就是禍及自己的事情!
再想得深一點,要是徐一凡不垮,卻又走什麼門路,向老佛爺表了忠心,成了老佛爺認為可靠可用的大臣…………那還不是轉手可以用來壓制北洋的好材料兒?
李鴻章已經下了重手,但是老佛爺那裡還在遲疑,遲遲沒有表態。這才讓這段時間風光無限地李大中堂鬱悶呢。
不過此刻的楊士驤,卻沒有李鴻章那麼煩惱,反而可以說是胸有成繡,他放下手中牛奶,輕輕一笑:“中堂,還擔心什麼呢?眼下的事情,老佛爺遲遲不做決斷,還不是怕咱們北洋吞了徐一凡的實力,就難以制約了?留著徐一凡,說不定還可以平衡咱們北洋…………可老佛爺也深深忌憚徐一凡萬一靠上了皇…………那什麼,就更難收拾。這時才一時難以決斷,不就是這個事兒麼?”
李鴻章從臥榻上直起身子來,眼神當中精光四射。傲氣一下又回到了身上:“徐一凡要是不倒,無非就是和他鬥到底!我李某人既然出手,就從來沒有後悔的道理!”
楊士驤站起來大笑一躬身:“中堂又這豪氣,那還怕什麼?徐一凡又拿什麼和中堂數十年不倒來比?老佛爺現在在思量的是兩害當中選其輕,中堂就沒留意到,老佛爺將對日合約的摺子第一時間就轉給了皇上,那是說明什麼?”
李鴻章眼睛一亮:“皇上…………不,老翁…………他們沒那麼傻吧?”
楊士驤只是意氣風發:“這些不通事務的書生,就是這麼傻!老翁地學生譚嗣同離開上海赴朝鮮,臨行和那些窮措大賦詩而紀盛,以大清的伊藤博文而自況。老翁最近聯絡言官清流,準備彈劾我們一個喪失天朝體面,派欽差赴日道歉開國以來未有…………皇上不是一個英主!老佛爺就是要看看皇上態度決定怎麼對付徐一凡,老翁還操弄皇上這樣舉動,正是幫了徐一凡一個倒忙!老翁功名之心,遠超旁人,當年挪用海軍公款建頤和園就是他的舉動,其實還不是想討老佛爺的好?結果這樣舉動還是被視為帝黨,老佛爺也不稀罕他地為人。他也就一門心思走到黑了,就希望皇上重掌大權!他這是在玩火啊!中堂您瞧著,十日之內,朝廷不全準了咱們的意思,就挖了我這雙眼睛去!
徐一凡,他完蛋定了!”
言罷,他又是一個肅然拱手,一揖到地。
李鴻章臉色先是一動,下意識的就冒出一句:“這些訊息可確實?”話兒才出口,看著楊士驤肅然的臉色,就意識到多餘。以楊士驤翰林底子,長袖善舞,加上銀子開道,這些日子在京師往來打探訊息,觀察政爭火候,不確實的話,如何能對他說?
他眉毛挑起,喜色頓時露出。楊士驤看著李鴻章臉色,才準備和自己老恩主一塊兒附掌大笑,卻意外的看見李鴻章的臉色又沉沉的落下,轉眼間,就是滿臉的蕭索落寞。他輕輕揮手,示意楊士驤退下。這智囊滿腹不解,也只有行禮出門。到了門外心裡嘀咕:“這老中堂,真是老悖晦了?辛苦探來的訊息,殫精竭慮的籌謀,就換了個這個?”
上房之內,李鴻章久立良久,半晌只是無限嘲諷的一笑。
“三千里外覓封侯啊…………真是笑話。當年立志澄清天下,老了老了,滿心思就想著這點破爛權位…………自己當個裱糊匠也就罷了。別人做出事業來,卻要把別人給整下去…………老師啊老師,您當年解散湘軍,辦理天津教案以自汙,是不是和此時的我,是一樣的心情?
徐一凡…………徐一凡,你能撐過這一關否?你能不能,比我李老頭子強?”
第六章 倒忙(下)
噹一聲,徐一凡風也似的撞進了自己欽差大臣衙署的幾個親信戈什哈氣喘吁吁的跟在後面,連穿先替他挑簾子都來不及。
他一日繁忙,事兒奇多。每天早上洋人鐘點到了九點,就有一大堆回事兒的人物等在簽押房左近。現在局面不大,他麾下的官僚體系也在磨合當中,不少事情不得不事必躬親,這種場面也是難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