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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也不是鐵打的。幾乎就是半靠在那兩個小侍女的身上。
這些日子,李鴻章一心要將對日交涉辦下來,之餘還要照顧淮軍大隊入朝的事務。軍隊承平日久,調兩萬大軍入
務之多,可不是說說而已。整個北洋都是雞飛狗跳!物上面地事兒,也要李鴻章在北洋這個到處漏氣的大攤子裡面拆東牆補西牆苦苦支撐。老頭子不累是假的,但是憑著要翻身的這口氣,也就熬了下來。
不過每天下了外交場所,離了簽押房,就再也掩飾不住疲態了。
跟在他身後的就是楊士驤。他也虛扶著自個兒的老恩主。楊士驤眼袋腫腫地,估計這些日子也累得不輕。但是神色也和李鴻章一樣,露出疲倦之後,萬事順遂的心滿意足。
李鴻章才踏進房子,他的長隨和侍女就一疊連聲兒的到處傳喚:“中堂爺回府了!快上愛羅補腦汁!立人兒聽頭牛奶,熱好放東洋綿白糖!快快快,打洗臉洗腳水,兌上林文煙香水兒!”
這邊的李鴻章早被服侍著躺下。兩個小侍女幫他摘官靴,上房小長隨揉著李鴻章腦門兒。緊接著牛奶,補腦汁,洗臉洗腳水都一連串的送了上來。直到李鴻章雙腳放進熱水裡面,他才舒適的呻吟了一聲兒。一個小侍女小心的用銀勺子攪拌著熱好地牛奶,用溫度計一測,正好華氏一百二十度,才盛好了遞到了李鴻章的唇邊。李鴻章閉著眼睛喝了兩口,半睜開眼睛一看。就看見楊士驤坐在不遠處的馬紮上面,手裡也端著一碗西洋牛奶了。才滿意的笑笑:“老嘍!一天下來,渾身筋骨都疼…………這皇上的差使,我瞧著也當不長遠了…………誰要這個北洋,誰拿走!讓他們來試試,這是折壽的玩意兒啊!”
楊士驤微微一笑:“除了中堂,誰還玩得轉這北洋?這攤子。又大又亂,老翁叫得兇,他能使喚那些北洋的驕兵悍將?”
李鴻章愜意的閉著眼睛,聽著楊士驤說下去。
“…………那幫傢伙,養了他們二十年。結果都養成廢物了!到了朝鮮就鬧出一個大笑話,總兵居然給扣了!一幫號稱是江湖一等一豪傑的親兵隊伍給打了一個鼻青臉腫。現在幾大總兵提督齊聚漢城,忙著爭地盤,爭駐地。爭朝鮮朝廷犒勞…………給徐一凡颳了之後,還能有多少犒勞他們的?讓他們朝北進逼,一個個叫苦連天,又是請餉又是訴苦。也不想想。光是一個進駐漢城,他們就開了多少保舉出來?…………”
聽著楊士驤在那兒說淮軍不是,李鴻章臉上淡淡地笑意絲毫未減。換了別人,這麼說淮軍,李鴻章早就跳起來了。這些日子李鴻章給朝廷的奏章,還在口氣極大的誇稱北洋淮軍兩萬雄師以迅雷不及掩耳進抵漢城。朝鮮百姓香花十里迎接王師。淮系將士忠勇王事,秋毫無犯。徐一凡乖乖聽調平壤,日本公使震懾之下蟄伏公使館內,日本公使館衛隊見到淮軍旗幟,如見天人,交相接耳:“豈非擊敗西洋法蘭西強國的淮軍虎子部隊乎?我等戒爾勿稍輕動矣!”這兩萬天兵,正枕戈待旦,鎮撫海東之地呢。
私底下,看來李老中堂完全知道他們淮軍是什麼德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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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些武,還是聽中堂的話兒的。其他各軍,也只有比咱們更不堪地。一次能調兩萬大軍跨海入藩國的,除了中堂,還能有誰?勢足夠自保就成了,這兵太精銳,這些提督總兵太能幹太團結,是要遭人嫉妒的。徐一凡不就是例子?朝廷忌憚他什麼?不管是八千兵還是一萬兵,全是他一個人的,底下人也沒法分他的權,又太能打。咱們都知道在藩國以孤軍鎮撫是多難的事兒!咱們淮軍這兩萬好漢,都不敢拿他怎麼樣…………這朝廷的憂心,能不深乎?”
聽著楊士驤在那裡笑語,李鴻章慢慢睜開了眼睛:“蓮房,還是慎言啊!看來朝廷對徐爵還是迴護的,咱們交涉都辦下來了。東洋早就服軟,這是二十年來未有地好條約,太后皇上那裡還沒有用寶,還不是顧忌讓徐一凡去日本道歉的那一條兒?一是天朝的體面,二就是也怕徐一凡走了咱們吞了他的禁衛軍,北洋就勢更大了…………這一局,咱們還沒全勝!”
他按著額頭,兩腳踢開輕輕替他捏腿地丫頭,神色這時加倍的疲倦起來:“這次咱們為什麼要出來?這不是小局啊…………老佛爺放我李鴻章又出來。也不是洋人逼上國門地時候兒。一個是我李鴻章資格夠,還有一個就是徐一凡的竄起,已經隱隱打亂朝廷的格局了!
咱們這個大破房子,不怕窮,不怕委屈,就怕內囊亂了啊…………老佛爺萬壽。圖的就是安穩。洋人那兒咱們賠點兒沒什麼,耽誤了老佛爺悠遊榮養的大局,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