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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臺府門口。車伕停住兩匹英國人送的洋馬,這位直隸首道從鑲著玻璃窗戶的洋式馬車廂裡慢悠悠的晃了下來。
徐道臺府門口,已經沒有了才抵津門時候的隨便氣象。門口兩名戴著七品武官頂子的戈什哈站得筆直,眼神直愣愣的互相對著,絕不斜視。自然有一種肅殺的氣度。
這些都是經過正規軍官養成教育的北洋武備學堂中被徐一凡拐來的學生。他門口這對門神站在這兒也有名目。據說被這個二桿子道臺叫做站軍姿。
唉,跟著這位徐道,真是倒了血黴了。
楊士驤一邊感嘆,一邊招呼同車的人下來。跳下來的人物倒也有兩三個,一個南人相貌,面板黑黑的,三十歲出頭的年紀,本來很有些溫文儒雅的飄逸氣度。但是現在卻哭喪著一張臉,滿臉七個不情願八個不樂意的模樣。另外一個卻是一臉憨厚的書生樣,提著一個洋人的大皮箱,戴著眼鏡兒。胳膊底下還夾著一把油紙傘。怎麼看怎麼象一個秋風鈍秀才。不過體態結實,滿身都是精壯之氣。
最後一個跳下來的卻是軍官服色的人,三十出頭年紀,嘴角撇著。一臉倔強冷淡的神色。掃了一眼這道臺府,神色還是冷冷的。他穿著五雲褂,頂子已經紅了。至少是個總兵頭銜的軍官。五雲褂袖子上面有官銜章,這卻是當時北洋水師武官特有的服色!
楊士驤回頭看了三人一眼,淡淡一笑。乖覺的車伕已經舉著四份名帖上去投帖。
他一個堂堂直隸首道,卻為了敷衍這個徐一凡一而再再而三的來拜門。風流楊翰林有時想起來都無奈得很。
車伕才進門兒,就看見一個年輕英挺的軍官迎了出來。比起楊士驤帶來的那個北洋水師的軍官,他的冷淡英銳之處,也絲毫不下於他。
這青年軍官,自然就是徐一凡現在的戈什哈的隊長李雲縱了。他板著臉馬刺踩得咯吱作響的迎了上來,平胸趴的就是一個瀟灑的軍禮。看得那北洋水師軍官眼神一動。
楊士驤卻笑道:“雲縱,現在徐道這裡可得意?聽說徐道軍法治府,果然嚴整得很哪!”
李雲縱淡淡道:“徐大人要求的,軍官養成,就要有軍官養成的模樣。時刻不能忘記自己是名要領軍殺伐的軍人。屬下覺得很是……”
楊士驤笑道:“當兵還當出花兒來了?這徐道也真是……不說不說!雲縱,咱們大老遠的過來了,也不通傳一下?”
李雲縱神色不動:“回大人的話,已經有人通傳了,大人親臨,徐大人自然要親迎出大門。屬下在這裡立陪,正是待客之道。”
楊士驤微微搖頭,替面前這個英武的青年可惜。他在武備學堂,就看他和那楚萬里順眼。要文有文,要武有武,跟著那半痴不顛的傢伙,真是……
正說話的時候,就聽見靴聲囊囊。裡面還一疊聲的招呼:“蓮房兄,可是蓮房兄?”
然後就看見徐一凡熱情的迎了出來。和楊士驤熟不拘禮的把臂一笑。
跟在楊士驤身後的三個人,一個人沒精打采的看著他,一個是滿臉好奇,還有一個,看這位傳說中的道臺,卻是滿臉挑剔冷淡的模樣。
楊士驤笑道:“你老兄一到天津,我老楊可就是人仰馬翻!簡直是在替你當首道的了!你奏調要的那些人,兄弟已經巴巴兒給你帶過來啦。中堂大人知道你要遠行辛苦,還特意有所安排,今兒也讓你高興一下。還不請酒?”
聽到他的話,徐一凡也是心裡一喜。他奏調許久的人才,現在終於來了!這些日子,錢的問題,他早有成算。對於人才卻是上心已極。不知道哪位偉人說過,幹部決定一切。只要手裡有了合適的人,再借助合適的勢,那他就一定能做出一番事業!
狂喜之下都顧不得和楊士驤寒暄了,轉頭就打量他身後的三人。看著他目光投過來,除了軍官外的兩人,都打下千來行庭參禮。不管情願不情願,都依足了屬下的規矩。只有那軍官,傲然的看著徐一凡。目光只是冷冷的和他一碰。
楊士驤看徐一凡一副喜心翻到的樣子,笑著一讓介紹:“這兩個都是你指名奏調的。也不知道你從哪裡蟄摸出來的訊息,中堂開恩,一概都準!這位是唐紹儀唐同知,朝鮮龍山(漢城)的商務委員,你老兄一份奏調的摺子,開缺到了你的練兵衙門!”
這唐紹儀自然就是那個滿臉不情願的傢伙。大名鼎鼎的留美學童之一,長袖善舞。外交洋務都是清季一等一的好手。沾了個洋字兒本來仕途蹉跎,好容易巴結上了龍山商務委員的缺份。卻沒想到李鴻章為了酬徐一凡的情,同時也把練兵衙門這個特旨衙門敷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