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領事館外。一群華人正朝這裡行來。多是長衫馬褂,穿著故土的服裝。歲數都已經不小,有的都是白髮蒼蒼。這些人物不管模樣如何,有的人膚色黧黑如同老農。但是都自有一種書卷氣在。當先幾個歲數最大地,都捧著香燭,舉過頭頂,神色嚴肅的行來。隊伍也越來越大,後面黑壓壓的還不知道有多少,自有一種莊重肅穆之氣。
爪哇的土著遠遠的跟在後面看著,也是越聚集越多。這些土著人的眼神兒很難形容,似乎就有一種天生地陰冷殘暴,說不出的讓人不舒服。
這支華人隊伍也沒有理他們,只是前行。洋兵們互相看看,不知道有沒有在清朝領事館前面攔住這華人團體的道理。土著警察已經按著藤殼帽子飛奔過去,揮舞警棍就要驅逐。
門口放哨巡視地學兵跑得比他們還要快,當先一個高大健壯的北方漢子大吼如雷:“住手!這是咱們清朝的領事館門口,你們想幹什麼?”
昨天那一架,估計這高大漢子威風八面,一聲兒大吼,居然將那些警察鎮住。當先的華人老者們看也不看那些狗腿子土著警察一眼,只是靜靜前行。
徐一凡出來看到的,正是這麼一幕。他已經官服整齊,儼然欽差氣派。看著當先以身子護住那些老者,怒目而視警察洋兵的那個學兵高大漢子。低聲問身邊的李雲縱:“這個……叫張旭州是吧?怎麼樣?”
李雲縱只是簡單低語:“猛將。”徐一凡微微搖頭:“還有擔待,有血性。”
說罷就神色一肅,站在那兒靜靜的等候這支華人隊伍近前。
幾個老者走到了面前,舉著香燭已經深深的打躬下去。有的人身形已經相當龍鍾,但是這禮節兒還是做得一絲不苟:“大人,救救華校!這是我們這些炎黃子孫的根哪!”
這些都是一生數十年,都在土著人的白眼甚至暴行中,在洋人殖民當局的壓迫下,在辛苦奔走籌款,在守著華夏道統傳承,在一代代的教導遊子後代,自己的根在哪裡。自己到底是什麼人地華校教師員工!
幾十年中,他們不知道經歷了多少風波,多少次辛辛苦苦募集資金建立起來的華校被強行關閉,被土著暴徒衝砸。但是他們還是守著這一點華夏文明的種子,撒遍了南洋大地。
從十九世紀末開始,隨著華人頑強的將自己的影響在南洋越擴越大。殖民當局和當地土著對華校的壓迫越來越深。直到擠迫得他們無法生存。華校的存在,已經成了南洋華土洋三方一個最根本的矛盾之一。這樣壓迫擠兌,發展到高潮,就是南洋龍堂最後的終結的象徵,就是在二十世紀六十年代新加坡地中正中學的強行關閉!
那一場慘案。英國,大馬。甚至還有CIA以高壓水龍,以催淚彈。以步槍對付手無寸鐵地華校師生,捕走了南洋龍堂的骨幹。
這些當然都是後來地事兒了,但是華校的災難,卻是從徐一凡踏足的這個時空開始。
按照曹天恩昨天的話兒裡,就在他抵達泗水之前,已經有十七家華校在短期內被衝砸,數十人死傷。甚至包括才入學的花童。老師們為了保護學生,挺身而出,死的傷的更佔多數。
面前地這些老人,有的明顯一看就知道善良得一輩子不會和人拌嘴爭論。只是想將心中的學問傳授給下一代,讓他們可以做人立身。現在一看,有的人臉上尤帶傷痕!
正是這種暴行。才讓泗水現在跟一個火藥桶彷彿。隨著徐一凡和兵船的到來才暫時冷卻下來。也不知道是不是暴風雨前的寧靜。可是華人地忍讓,到了這個關口,也是差不多到了底線了。
徐一凡的高調到來。兩條兵船泊在港口。這全新的做派,還有這位欽差大人在洋人酒宴上拂袖而去地姿態,讓華人們口口相傳,似乎又看到了希望。雖然遠處的祖國一次次的傷了這些遊子的心,冷了這些遊子的血。可是到了這緊張的時候,遊子們還是想著的是依靠自己的國家!
看著老人們一個個肅然長揖,徐一凡趕緊的奔向前去,一個個的將他們攙起來:“老先生,我當不得啊!當不得啊!倒是應該是我這個後生小輩該給你們磕頭作揖才是。感謝你們這麼萬難的情況下,還堅持著自己中國人和老師的本分!”
一個老者抬頭起來,已經是老淚縱橫:“大人,我們華校可憐啊!就像沒孃的孩子,空空蕩蕩的沒有依靠。咱們是有良心,華校也從來沒有缺過錢。可是良心和錢能頂什麼用?別人有刀子,有槍桿子!大人帶著兵船過來,又是宣撫南洋的委員,難道不能和洋人交涉一下,給咱們華校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