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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對張老師說:“要我老婆粉香來弄。”
粉香來了,後面跟著馬鎖。馬鎖對張老師說:“老師,我沒事了吧?”
“好好,你回教室吧。”張老師見粉香來了,稍鬆了口氣,笑著對種道說,“把你外甥跑壞了!”
她又對慶芸和秀平說:“這兒沒什麼事了,你們也回班吧。記住,有人問起來,就說是肚子疼。”
“我們懂的!”兩個孩子乖巧地回答。
《顧莊》第四章5
粉香和張老師進了宿舍,把門掩著。張老師打著電筒,粉香小心地為唐月琴脫衣裳。唐月琴雙手掩著臉,隨她們弄。
“沒得命!咋蜇成這樣!”粉香看了也感到吃驚。她把褲衩從腳後跟脫下,用手去分兩條腿。唐月琴腿直縮,又“哎喲”起來。
“別動!”粉香沉著聲說,“想不想給你治?”唐月琴馬上忍住了聲。
“聽話,我和老師都是女的,有什麼要緊。”她從口袋裡掏出個刮鬍刀來,“別動,我先替你把毛毛颳了。”
唐月琴身上生起了雞皮疙瘩,聽粉香在唸叨:“膏藥粘上毛毛,撕起來人咋吃得消呢?還好,毛毛不多,就幾根。”
張老師用電筒照著,一面輕聲撫慰著唐月琴,要她別怕。
粉香幾刀把毛颳了。從藥箱裡拿出一打“麝香虎骨膏”,揭開來貼在唐月琴私處,然後慢慢撕開。唐月琴用牙咬住被單,鼻子“嗚嗚”著,身子直抖。粉香不管她,貼一張撕一張,把一打膏藥全用完了,說聲“差不多了”,從藥箱中取出紫汞,用藥棉細細塗了。兩個人忙出一頭的汗。
張老師要為唐月琴穿上衣裳,被粉香一把搶過來,說:“這褲衩還能穿啊?”
張老師一拍腦袋,說:“瞧我,呆了。”便從床頭疊好的衣堆裡另找了條內褲,替唐月琴換上。
正穿著,粉香咋呼起來:“這楊剌毛不可能是從樹上飄下來的。張老師,這絕對是哪個陰鬼使的壞!”她把褲頭舉到張老師面前用電筒照著,“你看你看,這綠汁!——沒得命,這粘著的不是楊剌子頭嘛!”
張老師湊上去一看,心裡頓時沉了下來。
《顧莊》第四章6
這晚陸校長在學校小食堂裡設宴,招待鄉里派出所鄭所長。鄭所長是專門來學校處理一件棘手事兒的。顧莊中學原本是建在一塊亂墳灘上的,農村建學校往往就建在這些腌臢地方——偌大的校園怎能占上好田畝呢。比如說有名氣的吳窯完中也不過建在廢窯灘上,那地方解放前是專門處決犯人的刑場。
十幾年前建學校時,莊上把那些無主的墳墓都平了,有主的移到了集體公墓。哪想到時隔許多年,有戶人家從外地回來了。解放前逃亡出去的,一直音訊杳無,莊上人都以為他們全死在了外頭,哪曉得現在又還鄉了。那戶主一回來就找父母墳墓,卻看到當年的亂墳灘已變成了紅牆青瓦、樹木蓊鬱的校園,他父母的墳早就夷為了平地,上面種著學校的蔬菜,不禁悲從中來,在父母下葬的約摸方位哭得昏天黑地。哭過後便在那地方堆土為丘,插起紙幡,燒起大錢來了。學校哪裡肯依,這青蔥整潔的校園裡弄出兩個墳塋來成何體統,看了人心裡多不舒服啊,倘夜裡走到那裡別說孩子們怕,大人心裡也發怵呢。雙方糾纏多日沒得結果,學校只好打電話請派出所來人解決了。
鄭所長是顧莊初級中學的第一屆畢業生,現在的陸校長就是他當年的班主任,所以聽到陸校長的求援電話當即就趕來了。在學校辦公室進行了調解。他本來就長得牛高馬大,一臉的絡腮鬍子,又加上穿著一身制服,黑著個臉走進來,那造墳的主兒心裡就怵了三分。他在外面流浪了小半輩子,深知派出所的人最是不能惹的,當鄭所長盤問他這麼些年來到底在外面做的什麼勾當,並暗示他重新回來落戶口會有諸多麻煩時,他頓時了下來,自己找坡臺往下滾了,說其實他也記不起父母埋在哪旮旯兒了,堆兩個土堆也是想有個念想,清明過冬燒兩張紙表表心意,既然學校不方便,也……也就算了。鄭所長說,咋個算了,你公然在學校這樣的公共場所燒紙,大搞迷信活動,對我們的學生會造成什麼影響?他們可是我們無產階級革命接班人啊!敢情“文化大革命”都結束好幾年了,鄭所長的政治語言還用得蠻活泛的,嚇得那人臉都白了,連連說:我、我不對,我、我去鏟了!向大家作作揖,連忙溜了出去。
那人一走,辦公室就熱鬧了起來。陸校長如釋重負,大著聲吩咐食堂主任張國樓上街辦菜,晚上大家陪鄭所長好好喝一頓。幾個老師又是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