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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不曉得嘛,我又沒上過城裡。”
兩人往回走,興高采烈地。秀平看到稀罕的東西總是走不快,要望。存扣在旁邊催她說:“聰明人看一眼,小呆子望到晚,教人家一看就知道是鄉下人。”秀平就說:“鄉下人怎麼啦,沒鄉下人城裡人吃什麼,還不個個餓死。”又說:“再說……等我們考上了,也做城裡人了嘛。”存扣忙說:“那是,那是。”
走到一個叫“海池”的小湖邊,岸邊的垂柳下面有戀人在相擁接吻。秀平用手指著對存扣輕輕說:“你看,你看。”存扣急忙說:“快莫指,被人家看到了打你的。”秀平調皮地吐吐舌頭,忽悠個眼睛盯著存扣看,把存扣看得心毛毛的,說:“你想幹啥,別亂來呀。”秀平說:“不亂來,學人家套個膀子總可以吧。”說著,不由分說就挽住存扣的臂。存扣唬得連忙甩掉她,說:“前面到了,前面到了。”往招待所宿舍直溜。秀平在後面笑得“咯咯”的,叫他:“等等我呀!”
《吳窯》第五章3
這次存扣報的全是投擲:鉛球、鐵餅和標槍。秀平是中長跑:四百、八百、一千五。投擲專案最是舒服,參賽運動員二十個,投擲一次要等上老長時間才又輪到自己,存扣就逮這個空兒看秀平比賽。秀平在賽場上十分搶眼,因為她穿著條很土氣的肥大的紅色褲衩。別的運動隊的隊員們都有統一的田徑短褲,唯獨秀平沒有,可沒有田徑短褲的秀平卻衝在最前頭,大紅褲衩被風扯得像一面鮮豔的旗!存扣看得熱血奔湧,拼命地鼓掌,卻發現眼淚已流下來了。
比賽結束,存扣拿了鉛球第二,鐵餅第三。標槍沒拿到名次,因為在吳中平時打的都是竹標,比賽時卻用的標準的金屬標,使不慣,標杆兒在空中直抖,落下時一次都不破土,當然沒成績。黃教練安慰存扣:“不錯不錯,你已經圓滿完成了任務。我們不曉得縣裡今年改金屬標了,回去我們馬上引進。”
秀平卻真是出足了風頭,一個平時偶爾參加訓練的非運動隊員,竟一把頭拿了兩個第一,一個第三,樂得黃教練和領隊們都合不攏嘴了。大會獎了秀平二十塊錢。
秀平就拿這二十塊錢和存扣走進了百貨公司,花一塊七替她媽買了條藏青藍顏色的方巾,又用九角六分錢買了一個小錢包,粉紅色的,很精緻,上面印著鮮花和小白兔。秀平很喜歡,把拉鍊拉來拉去的,直笑。她問存扣想買個什麼,她替他買。存扣說不要不要,又不缺啥——錢省省,別瞎用。秀平把錢放在新錢包裡,那個“百雀羚”盒子就不用了。裡面還有幾枚五分的硬幣,秀平把盒子在手中搖得“嘩嘩”響,說:“你要不要?”存扣說:“給我。”也在手上搖搖,說:“蠻好的,我就用它攢硬幣玩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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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窯》第五章4(1)
禮拜六回來,兩人在路上格外興奮。存扣書包裡揣著兩張大獎狀,他要把它們貼到堂屋的菩薩面上。他從小獲得的獎狀太多了,雜七雜八的,一面隔牆上全是,可這次得的獎狀最好看,級別也最高——縣裡的!至於秀平,她不但有三張獎狀,而且褲兜裡有獎金睡在新皮夾子裡,還有捎給媽的方巾。她可抖了,她要在媽面前顯擺、炫耀,讓媽開心。
天陰著,半路上飄起雨絲來。存扣說咱快走,雨大了淋在路上就糟了。兩人轉過一片樹林,遠遠望見夏家舍渡口的渡船才撐離了碼頭,連忙奔跑過去,一面拼命地喊“過河啊——”“等等我們——。”艄公卻不睬他們,在上風撂一句:“風大……等下一船吧……”
牛毛細雨,尖尖地打在臉上。風也大起來了。兩個人站在圩堤上,有些冷颼颼的。河面很大,有二百米寬,這一去一來起碼有個十幾分鍾。存扣說這不行,身子回了涼會感冒的。四下裡一望,見不遠處汊河邊上有個扳大罾的窩棚,便說:“我們去那兒等下子。”
大網高高地懸在河面上,扳罾的晚上才來。窩棚不大,靠窗子的地方安著個大方向盤似的轆轤;一張簡易的木床,上面扔著一條舊棉被,沒疊,亂亂地堆在床角;地上扔滿了菸屁股,這是扳罾人苦熬黑夜的證據。秀平一進屋就用手直扇鼻子,說裡面味道太難聞。存扣說:“唉,躲幾分鐘我們就出去了,忍忍吧。”
門上草簾子放下來,棚裡有些蒙朧。風雨擋在了棚外,棚內就顯得安靜而溫暖。逼仄而暖昧的空間使靠坐在床邊上的兩人忽然侷促起來,都不講話,能清晰地聞見對方的鼻息。體溫從彼此膀子上互相傳遞著,真切而異樣的感覺讓存扣竟有些發抖,怕秀平感覺出來,努力遏制著,卻事與願違,竟像打擺子了。秀平問他:“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