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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性的條件發生改變的時候,並沒有其他的環境因素來制約這個變化。”卡林把話題拉回到現狀,“這就讓異海出現了這種陡然的變化。異海的環境變化非常鮮明極端,沒有中間道路。氣溫只有兩種程度——零下幾十度,或者零上二十多度。要麼是一片死沉沉的海域,要麼是奔騰交錯的巨大洋流,要麼風平浪靜,要麼颶風海嘯。讓這些翻天覆地變化的,僅僅就只是因為環境簡單。”
卡林研究的是古生物專業,對環境方面的知識,相對曹滄和伊萬要強很多。但現在他絮絮叨叨地說這些話,也許僅僅是為了打發無聊的時光。
卡林仍舊天馬行空地推斷:“用異海上的季節變化為例子,也許異海的氣溫變化,僅僅就是這個行星和太陽距離發生了一點點改變。異海的環境影響氣溫的因素較少,所以無法保持一個穩定閾值,只能朝著兩個極端發展。地球就不同,地球環境是一個龐大數量的條件混合體,相互制約,相互補充。因為地球上地軸有夾角,接受太陽的熱量並不均衡,當地球上的某一部分溫度下降的時候,氣溫和洋流會發生大規模的對流,這樣就延緩了環境的劇烈變化。”
“如果把這種現象用圖形畫出來,”伊萬說道,“那就和力學上的向量圖形相似。”
伊萬到底和龐教授合作很久,分析事物的方式都喜歡用比喻。
“異海的環境可以用一根線段來表示,影響環境的因素就是直線兩端相互相反的兩個力量。當外部條件施加到這條線段上的時候,只能朝著其中的一個方向疊加。這就讓線段一端的量值取得絕對性的優勢……”
“所以當異海略偏於正常公轉軌道的時候,”曹滄明白了,“異海的氣候,就會飛速地變冷。當異海的公轉軌道略近的時候,這個外部施加的力量就完全施加於另外一個方向,然後異海的氣候會飛速達到線段另一個頂端。”
伊萬接著說道:“地球不同,把地球的各種因素設想成力學圖形上的向量,那樣地球的環境因素是無窮盡的,就像是圓心點,向外延伸出的無數的直線,三百六十度的方向都存著向量,最後這些向量的力量達到均衡,就是一個完美的圓形。當外部因素施加在這個圓形中的任何一點上,它所產生的影響,都會被其他無數向量的和值抵消,這樣,就算是產生巨大的變化,也只能稍稍改變一下圓形的形狀,而不能產生決定性的改變。”
“地球就是最穩定的那個泡沫。”曹滄說道。
伊萬和卡林對曹滄的這個比喻非常贊同。
卡林接著說道:“異海相對也是個穩固的泡沫,因為它畢竟還是一條相互制約的線段。而宇宙裡其他天體的環境完全就是一個極端,比如恆星,永遠只有一個聚變的環境,這種絕對極端的環境,更不可能產生生命。”
“可是你也說過,在宇宙空間中,地球和異海是非常偶然的特例。”伊萬對卡林說,“這說明宇宙本身是一個非常簡單的環境。並且宇宙空間裡所有的物質和能量都是朝著均衡單一的方向變化。這就是宇宙最終的規律——熵。”
“是的,宇宙的所有物質演變,都是從複雜到簡單的過程。可是單元素到化合物——化合物中無機物到有機物——有機物到大分子團——大分子團到複雜的合成物——合成物終於形成氨基酸——氨基酸構成了生命的基礎——生命從單細胞到多細胞——多細胞繼續發展成植物和動物——動物從最簡單的病毒細胞發展成高階生命體——意識產生——文明產生……”卡林停頓一下,接著說道,“文明的本質,就是智慧生物——比如人類,努力讓環境適應自身延續的過程。這一切都是反熵!”
曹滄被卡林的一席話弄得遍體生寒。這個寒意並非來自外部,而是從內心裡慢慢滲透到身體各個部位。
是的,地球上人類的這種反熵行為,和宇宙空間相比,簡直小到微不足道的地步。如同整個異海中的一丁點浪花一樣,無論做出什麼樣的努力,最終都會被整個宇宙的大方向,湮沒得無影無蹤。
在這個思維高度上,曹滄覺得,人類所做的一切是那麼的蒼白無力、渺小細微。即便是能夠穿行於異海這個空間,又能改變什麼?就算是持續幾千萬年的文明,在無窮空間和無盡宇宙的大環境下,也只是滄海一粟而已。
時間一天天過去。三個人在船艙裡很少出去,儘量保持這個底艙的溫度。
曹滄三人看著身邊的這些物資,已經開始在計算,該如何配給才能維持到下一次季節的變換。還有這隻猴子,是不是現在要把它殺掉,放到甲板上冷凍起來,作為以後的糧食儲備。